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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了他往里进。然后他又收到一条微信,打开一看,还是盛擎宇发过去的——【他们见面了吗?】沈管家刚要回,就收到了一个电话,是盛天阳打来的。他站得远了一点,怀着紧张的心情接了电话。“喂,沈爷爷,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不是接了哥去见妈了?你们现在在哪里?你怎么能接哥去见妈?哥还活着这件事不是瞒着妈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先把你们在哪里告诉我,我这就过来!”电话一接通,盛天阳着急担忧的声音就噼里啪啦地传了过去。沈管家都来不及回,等他说完了,才说道:“阿晏是在见太太,但是地址不方便给你。”盛天阳的语气很生气,“为什么不能给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是阿晏特地吩咐的。”沈管家补充了一句。电话那头的盛天阳就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声音带着不安地低低说道:“沈爷爷,你说,妈到底找哥要说什么?”沈管家也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他真的很难回答。谁也不知道太太到底要找苏晏行做什么,说什么。苏晏行抬腿进屋子,屋子里很是昏暗,明明外面是大白天,可里面却阴森森的好像是晚上一样,就算开的灯也是那种昏黄橘色的光。这种橘色的光,若是往常的夜,其实是偏暖色的,可现在在这古朴的房间里,就像是发出来的白烛的光,带着些微诡异。前面的光稍微亮了一些,开的灯也更明亮一些,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的身影也照得很清晰。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头发挽了起来,露出了修长美丽的脖颈,她背对着坐着,若不是那张轮椅,光是她坐着的背影,就能想象得出她站起来后修长窈窕的身影。“你来了。”安婉的声音和蔼亲切,温婉动听,她缓缓转动了轮椅,朝着苏晏行的方向转过来。苏晏行的脸色很白,煞白煞白的,额头上不自觉地就沁出了冷汗。他的手上还提着饭盒,他握紧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抗拒,从他心里升起,但是,他的双脚却是牢牢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安婉转过了脸来,那张脸,在光照下显得很柔和。和多年前一样,她还是一样的美丽,一样的优雅,唇角的笑容仿佛都还是那么自信骄傲。就好像很多事都没有发生,她还是那个夺目的芭蕾舞主舞,还是那个即便结了婚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苏晏行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脸上,却是不敢再往下看。“你是小阳的朋友,我今日忽然想见见你,你不会怪我吧?”安婉笑着说道,还冲苏晏行招了招手,“过来,近一点,让我看看清楚。”苏晏行不知道安婉在搞什么鬼。他知道,她将自己招到这里来,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已经知道,那现在这样说话又算什么?脚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苏晏行抬腿走了过去,即便每走一步,自己的心跳就会快一分,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朝前走的步子。安婉的神色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从容。“长得真好看呢。”她似乎很满意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晏行的脸,然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苏晏行没说话。安婉又说道:“你和我那个死去的儿子长得真的很像。”苏晏行的拳头松了松,紧接着握得更紧了一些。“我那个儿子,很聪明,从小学东西就非常快,他是我爱人看中的最好的继承人,他坚信盛氏集团将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更好的未来。”安婉看着苏晏行,又像是透过苏晏行看向更远的远方。“他很小的时候,我爱人就开始带着他参加各种场合,这当然是在告诉这个圈子里的人,他未来会执掌盛家,哪怕他还很小。”“他长得也很漂亮,年纪很小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家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和他结成娃娃亲了,当然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这种事情,我和我爱人从来没有想过替他做决定。”“但是,你知道吗,这么聪明的他,就是不会游泳。”安婉的话是忽然拐弯的,拐得让人措手不及。苏晏行的脸色越发白了,他闭了闭眼,强行镇定。安婉却是笑出了声,声音轻轻浅浅的,如碧波微漾,“你说,这奇不奇怪?我那儿子那么聪明,却是怎么都不会游泳,我后来才知道为什么,你肯定猜不出原因。”她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地和苏晏行说话。苏晏行自然没有回答。安婉就自顾自说道:“我那漂亮聪慧的儿子不会游泳竟然是因为什么深海恐惧症,天生的,你说可笑吗?大海多美丽,什么深海恐惧症,多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她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你看看我这一双腿是怎么丢的,当然,你肯定也猜不到,你肯定以为我是出车祸然后才这样的吧?不是的,如果是车祸,就那么来一下,倒也还好了。”“我的腿啊……是被一群鳄鱼活生生撕咬没的,啧,我还记得,我腿上那骨头黏连着rou的样子,就像是……就像是屠宰场里被剔骨了的牛骨一样,我这双腿,曾经很美的,是为世界惊叹的跳芭蕾的一双腿,但是你看看现在……”安婉纤细修长的手撩开了裙子,露出大腿根那两坨rou。那就是两坨rou,从腿根处被人斩断了,有皮包着这断骨,将这腿根包了起来,成了丑陋的一坨rou。没什么rou的一坨rou。苏晏行倒退了一步,心跳得很快,水下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里重现。安婉的话随之而来,“我那不会游泳的儿子落了水,我为了救他,跳下了水,然后,那一群凶猛的饥饿的鳄鱼就朝着我扑了过来,然后,我就感受到那些尖利的牙齿撕碎了我腿上的肌rou,鲜血的味道在水里弥漫开来,那是我的腿的味道,嗯,不那么好闻。”“我把我儿子极力地腿向水面,没让他被那些鳄鱼咬到一口,但我却被拖进了水里面,其实我身上也都是咬痕的,肚子上,背上,胸上都被咬掉了一大块呢。”安婉幽幽地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依旧光滑漂亮的脸,“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呢,这张脸却是保留了下来,完好无损,你说,那些鳄鱼是不是故意的?”苏晏行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安婉还在讲,一点一点,慢吞吞的,像是要将当年的事□□无巨细地全部说给苏晏行听。“事后,我活过来了,我不想活的,可是,谁都想我活着,那我就活着好了,我那儿子变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