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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自然是要救的,傅斯乾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风听寒,他温声问道:“风听寒,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昭元仙尊修为深不可测,他若收了风听寒为徒,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蒙面人当机立断,转身就往林中蹿去。渡劫期修者神识强大,能洞察周遭一切,傅斯乾头都没回,直接把想逃跑的人定在原地。风听寒心中惊诧,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微末凡人,如何能攀得上仙尊,云泥之别,实在不敢有此妄念。”是他耳朵有问题,还是风听寒脑子有问题。傅斯乾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我说,我想收你为徒。”风听寒迟疑道:“我说,我不配拜您为师?”很好,不是他耳朵有问题,是风听寒脑子有问题。傅斯乾紧紧盯着风听寒,恨不得把他脑壳掀开来瞧瞧:“你可知我是谁?”风听寒眨眨眼,满脸无辜:“昭元仙尊。”既然知道他是昭元仙尊,怎么还不走剧情?傅斯乾百思不得其解,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语重心长地问:“你有很大的压力?”风听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昭元仙尊莫不是脑壳有包?“你说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当本尊的徒弟。”风听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并且十分强烈。“风听寒,本尊不介意你高攀。”风听寒:……这就是你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傅斯乾笑了笑,又继续道:“你身受重伤,还被人追杀,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不是吗?”他生得俊逸,微勾了唇更是风流无双,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有点瘆人。风听寒十分想为这位昭元仙尊在风云榜投上一票,此等堪比城墙的脸皮,威胁起人来都理直气壮,真是一点都不做作。风听寒额角有血滑下,他半眯着眼,眼底藏起来的凶意,几乎能把人撕碎:“承蒙仙尊厚爱,能拜您为师,是我的……福分。”收徒成就达成!既收了人家为徒,自然要做点师父应该做的事,傅斯乾温声道:“你且歇歇,为师定替你讨个公道。”破空声凌厉。剑道炽火,鬼神皆落。不过片刻,蒙面人就倒了一地,裹挟着松竹气息的风染上了血腥味,傅斯乾执剑而立,他微侧着头,凤眸半眯,在无边血色的映衬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传闻昭元仙尊清风朗月,一袭白衣胜雪三分,温润如玉,仿若谪仙下凡。可眼前之人……不像仙人,倒像踩着累累白骨来索命的恶鬼。虽知传闻不可尽信,却不料会偏驳到如此地步。这人下手如此狠绝,若搁以往他定会拍手叫好,可如今暗算他的人还未揪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想起这里,风听寒脸色略有些发沉。傅斯乾蹲下身看着风听寒,他刚杀完人,像一柄染血的刀,凌厉又霸道:“那些人都死了,神魂俱灭。”风听寒:还用你说,我又不是没长眼。“他们以多欺少,要置你于死地,乃jian邪之辈。”风听寒:这算jian邪之辈?那你怕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对待这样的人,不需要手下留情。”风听寒:手下留情?落到我手上,定要一刀一刀剜下他们的rou,将骨头砸碎泡在毒药之中,看着他们一点点断气。傅斯乾全然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只觉得这默不作声的傻白甜过于软糯:“你可以善良,但你的善良,要带点锋芒。”风听寒头一回被人说善良,这感觉颇为新奇,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眨了眨眼:“师尊不怕我是坏人吗?”你怎么会是坏人,你简直对自己的傻白甜一无所知。傅斯乾淡淡道:“为师信你。”风听寒心头生出扭曲的惊喜感,踏过尸山血海,踩着累累白骨,站上至尊之位,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兴奋激动得无法言语。一时没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他突然吐出一口血,紧接着便往旁边倒去。傅斯乾迅速起身,堪堪避开了将要摔在自己身上的人,广袖拂风,在风听寒又惊又怒的脸上划过。晏君行疑惑道:“你怎么不接住他?”十级洁癖选手傅斯乾:“太脏了。”圣贤殿内,乐正诚等候已久,见到人忙迎上去:“此去万琅阁路途遥远,一切可还顺利?”“顺利。”傅斯乾一言带过,指指风听寒,“劳烦乐正兄找个医师。”晏君行把人放在椅子上,甩了甩胳膊没好气道:“赶紧找,免得人死了,昭元跟你急。”傅斯乾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视线落到风听寒身上,清洁咒无法清洁皮肤,他脸上还有血污,虽然没看清面容,但只凭那双桃花眼就可推测,这人的容貌会有多么惊艳。乐正诚一头雾水,边传信边问:“什么意思?”晏君行摇着扇子往外走:“让昭元仙尊告诉你,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圣贤殿设了三十六级台阶,晏君行慢悠悠地往下走,走一阶数一阶,踏在第十阶时,如愿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惊呼。第6章毫墨书两折2“你说说你,去一趟万琅阁,带回什么不好,带了个徒弟回来,无极山上的好苗子一抓一大把,哪个不行,偏要挑个伤成这样的……”乐正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直到有人进来才停下,来人名唤殷慈,是他的二徒弟,出自药神庄,精通医术,平常总在药石堂帮忙。可算唠叨完了,傅斯乾长出一口气,指指风听寒:“有劳。”殷慈先简单检查了一下风听寒的伤势,然后便开始把脉,她没见过昭元仙尊对谁这样上心,于是更认真了几分,把着把着,表情就越来越严肃。傅斯乾心下一惊,茶水都顾不得喝了:“很严重?”“很严重。”殷慈郑重地点点头,许是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连忙补了一句,“但是可以治好。”傅斯乾心提到了嗓子眼,猝不及防又落下,这要不是个女医师,他非得一剑戳上去。乐正诚催促道:“那便快些动手吧。”殷慈:……怎么说得跟要杀人放火一样?殷慈磨磨唧唧地取出丹药,眸中闪过不舍,这是她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花费无数天材地宝,仅此一颗。“今日你救了他,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傅斯乾怎能看不出她心中想法,略一沉吟便做了决定,“他日你若开口,我定还之,可好?”“仙尊客气,自然是好的。”殷慈眼睛一亮,立刻把丹药塞到风听寒嘴里,药没了可以再炼,昭元仙尊的人情却是可遇不可求,“这是外敷的伤药,直接撒在伤口上面,一日一次,内伤需服汤药,我先回住处准备。”她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乐正诚无奈地摇摇头,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财迷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