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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沙发区落座,眼中全是宠溺:“正好有事来这边,也想你了,就多留了一会。”

    盛世无声点头。

    这男人叫顾谦牧,是他堂兄,顾天远已逝兄长的独子。从小对他很好,和亲哥哥差不多,在他早些年一意孤行离开家后没少悄悄看望接济,直至被顾天远发现俩人才中断来往。

    盛世以为,以他们现在的立场继续相处,应该是尴尬的。

    不说顾谦牧已经开始以顾天远内定继承人的身份参与月明事务,当初盛世被胁迫相亲也有顾谦牧的参与。

    虽然结果很好相上了唐子朝,可盛世总免不了无法再全心全意相信他。

    ——顾谦牧毕竟是和顾天远站一边的。

    盛世正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就听红木桌后传来低低一声:“我让他坐了?”

    顾谦牧笑容微僵,刚要打圆场,便见盛世站了起来。

    盛世紧抿着蜜,脊背挺立站得笔直,与小时候被罚站的模样无二。

    却再也不会开口撒娇了。

    那沉沉的声音便少了两分强硬:“……不知道叫人?”

    盛世麻木张嘴,冲顾谦牧喊了声“哥”,冲红木桌后叫了声“顾总”。

    顾天远似乎被噎得僵了一下,面上却不见有温毫变化。

    他稍稍挺直脊背,慢条斯理地从手边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合约,缓缓道:“既然叫顾总,我们就公事公办。”

    盛世依稀听见身边的顾谦牧叹了口气。

    “盛先生,公司为收购你的艺人合约付出了不小代价。我是生意人,目的是赚钱。”顾天远道,“如果你不愿意按照专业经纪人制定的计划工作,如何保证我不会亏本?”

    盛世心中哂笑。

    既然怕亏又为什么要收购?他在小作坊里糊是糊了点,没好饭吃也没好地方住,可再熬一年合约就到期了,他未必不能熬下来。

    但他不会这样跟顾天远说。

    他答应了唐子朝,尽量不和顾天远吵架。

    盛世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赋予商品更高的价值才能获得更多的回报。如果我能提升演技,价值随之提升,公司也能赚更多钱,自然不会亏本。”

    “很有道理。”顾天远放下合约,双手十指交叉,静静望着盛世的脸,启口道:“但这是伪命题,我无法接受。”

    盛世皱眉。

    “我认为盛先生没有演戏的天赋。”顾天远直白道:“逢场作戏都不会的人,还是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好。”

    盛世:……

    盛世闭了闭眼,转身准备告辞。

    大不了他挤出睡觉时间慢慢学演戏,没必要在这白受打击。

    身后传来一声讽笑。

    “放弃得这么快,你果然没有自信。”

    盛世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拳头攥紧又放开,忍住了没有吼,转回身平静道:“请顾总直说,这次又需要我做什么?”

    顾天远见他主动服软,眼底似惊讶似迷茫,又很快调整好,像是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般,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后天晚上有个慈善拍卖会,你和我一同出席,认识下几位叔伯阿姨。”

    原来如此。

    盛世忍不住笑了下。

    真讽刺,老子想牵儿子出去溜还要用这种方式要挟。

    他不是顾天远的耻辱么,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不怕被那些商界朋友笑话?

    像是看穿了盛世的想法,顾天远浓重的眉毛皱起,在眉心拢出几道竖纹,口气也软了些许:“你的申请我同意了。没有一定要强迫你,主办方协会是你母亲参与创立的,她会希望你去看看。”

    盛世原本只觉得心里冰寒一片,听他提到母亲,那片寒凉荒地便卷起滔天火焰,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我可以答应您所有的要求。”盛世轻轻地说,“但请顾总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我mama。您不配,您也不可能知道她的想法。”

    红木椅吱嘎一声。

    顾天远豁然站起!

    盛世的相貌遗传自父母,顾天远的外形当然不差。

    他生活自律,又有最好的医生照顾,即便临近花甲之龄也不见半点老态,头上一根白发都没有,这会一站起来,矫健高大的身躯便被身后天光投射出片阴影,正正好笼住盛世所站的地方。

    顾天远背光而立,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却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声。

    “盛世,你再说一遍!”

    盛世的脸全数罩在父亲的影子里。

    可他进房间后第一次抬起头,直视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顾总不配提我mama,她是你害死的。”

    一只茶杯砸碎在盛世脚边。

    顾谦牧没料到事情还是发展成了这样,赶紧过来护住弟弟,试图把盛世往沙发上拉,发现拉不动,快速劝说道:“团团,乖,你先冷静下,我来跟叔叔说。有些事很复杂你不清楚,叔叔他——”

    顾天远拍着桌子怒喝:“顾谦牧你让开!别跟他说这些废话!”

    盛世也拨开顾谦牧:“哥你让开!”

    情绪一旦撕开裂口便难

    以控制,除了发泄出来别无他法。

    盛世梗着脖子看着顾天远,强行压住鼻中酸意,不知第多少次质问他的父亲:“敢做不敢认么?你和萧涵挽着手的时候,我mama正一个人孤独地踏进死亡。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自己出门,又怎么会出事。就是你害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