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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回A市。”唐宁回答,并无丝毫推脱,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叫余白觉得有些陌生。很快便是午休,那天同事吃饭,议论的大约都是联合的话题,两所合体之后管理层是哪些个大佬?会不会升新的合伙人?下面人的薪水待遇又有什么变化?大土豆正忙着划地盘,小土豆与中土豆,便也都不避讳,最感兴趣就是这些铜钿银子的问题。大多数时候,余白只是听着,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有几个人注意到吴东元已经不在了,又是哪些人原本要跟他走,却临阵倒戈。下午回来上班,至呈与BK联合的消息便已见诸媒体,最初只是公关部的官样文章,寥寥几句话,画个大蓝图,并无多少细节。慢慢地又有评论文章出来,说这次联合之后,魔圈与红圈终于有了交集。再后来,连新所的管理合伙人也有了推测,唐嘉恒的大名赫然就在其中。别人都觉得意外,议论是不是真的,大约只有余白在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直觉意料之中。这一天,荒废了半日,剩下的时间便是格外忙碌,她话也不说,只埋头做事。但吴东元突然离职,上峰自然还是要找她谈话的,而且,是何代表亲自出面。余白奉召前往,对何其阳的一切问题只作不知,她不知道吴东元做了什么,为什么离开,更不知道今天会宣布两所联合的消息。至于何其阳相不相信,又相信多少,她其实并无所谓。那一刻,她几乎没想过自己之后会怎么样?萦绕脑中的始终是那个问题——唐宁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她知道,他有机会,也有动机。至呈与BK如此规模的联合,显然已经酝酿已久。而早在她从美国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唐宁就告诉过她,至呈近期会有些变化,所以他才考虑独立出去开业,因为如果再留在那里,就没现在这样自由了。显然,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淡出红圈数年的父亲又将要出手,而他并不想在父亲手下讨生活。转念又是那次在唐教授家的晚餐,唐嘉恒在饭桌上问起她的工作,以及后来与唐宁在书房中的谈话。她知道唐宁对吴东元绝无好感,也许,只是也许,他会跟父亲做出一些交换,是因为她对吴东元的那点情愫,也是为了他筹建中的事务所。与何代表谈完话,得到几项或虚或实的期许,余白又回去工作。老板虚位,已是兵荒马乱,就是在这兵荒马乱的间隙,她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唐宁不会那样做。无论私底下与她如何下作,他其实是个挺骄傲的人,有着一些旁人不一定能坚守的准则,比如他曾经那样认真地对她说:我做律师这么多年,从来不靠那些资源。说他矫情也罢,象牙塔也罢,不食rou糜也罢,但他确实是坚守着。这一点,她一直相信,只是不懂唐宁为什么要那样回答,他完全可以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没有。两人见面已是当天深夜,唐宁从H市回来,直接去了余白家里。他敲开她家的房门,还是如以往一样,进屋放下东西,脱掉外套松了领带,与她抱了一会儿,而后很自然地跟她说起万燕的案子——辩方证人都已经确定,他又去看守所看过万燕,小姑娘的状态也好了许多,庭审时他会问到的问题,以及公诉人可能问的问题,都已经做了准备。他一样一样说着,甚至有些琐碎,许久都没有提起白天的那通电话,余白便也不提,似是一种默契,只为了延长这段时光,哪怕只是一点点。但总有一些细节与以往不一样,比如他并没有吻她,没有开玩笑,没有要求留宿,而关于案子的那些话,也总是会说完的。“吴东元那件事,你知道多少?”余白终于还是问了。唐宁仍旧没有回答,静了静才反问余白:“你知不知道他原来打算要去的是哪个所?”余白摇头,她当时拒绝了吴东元的邀约,也就很知趣地没有多问细节,吴东元也没跟她提过。“跟他谈的其实就是至呈。”唐宁给她答案,足够反转,他却说得平淡如斯。余白愣在当场,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果然,与她无关,跟唐宁更没有。正如吴东元所说,是他判断失误,真的是。唐宁看到她的反应却是摇头笑了笑,继续道:“想跟BK联合的中资所不光是至呈一家,至呈之所以跟吴东元接洽,只是逼BK就范的一个筹码。如果BK不接受至呈的邀约,就要失去吴东元手上的团队和客户。”“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余白喃喃。“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唐宁重复,“是他太自信,以为有岳家依靠,还有B市资本圈子里的朋友,带一个团队加入至呈之后,拿下Quanta志在必得。其实以Quanta的情况,只有BK和至呈联合才是最佳选择。如果他当初想要去的是一家小规模的精品律所,大约还可以带走几个人,但是至呈……”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至呈怎么样?”余白问。“不是至呈,”唐宁微一摇头,淡然笑了,“是我父亲那个人,他的胃口从来就不止那么一点大。”“那现在吴东元怎么办?”余白不禁有些愤然。但唐宁却只是看着她,道:“他们都是老手,自然会谈条件,轮不到你我替他们cao心。”“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余白脱口而出。唐宁还是看着她,用一种陌生的语气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是你什么人?”余白怔住,看到他眼中深深的失望,一时无言以对。第27章似是过了许久,余白才问唐宁:“你这算是什么?考验我吗?”唐宁没有回答,余白就这样看着他,慢慢发现此时自己心中积郁的情绪竟然也是失望。她有些想笑,但终于还是没能笑出来,只觉整张面孔都是僵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开口说出来的话异常平静:“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酝酿了多久,不过今天既然问了,我不介意实话实说……”话到此处,她停了一停,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应该怎么说下去,是说她跟吴东元只是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还是告诉唐宁她确实喜欢吴东元,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了?两种说法似乎都对,又都不尽然。而唐宁也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还没想出个所以,他已经站起来,拿上自己的东西,径直走出去。余白眼见着他开门,关门,消失,完全不知道这算什么。她木然在原地,直到手机一阵震动,是一条信息,来自唐宁:今晚都不冷静,我不想说出以后肯定会后悔的话,我们静一静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