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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怒,说是要杖毙荔枝。““谋求侧妃之位……”唐师师慢慢重复这几个字,忽然灵光一闪,眼睛瞪大了,“不好!”唐师师让人看好赵子诰,她带着丫鬟,急匆匆往宜年院走来。唐师师最开始还怀疑这两个丫鬟做套,故意假怀孕,被人发现后就来骗唐师师,想借唐师师的手脱身。但是樱桃提到侧妃的事后,唐师师突然想起来,诊出有孕的两个妾都是卢雨霏的陪嫁丫鬟,万一这一系列并不是针对荔枝等丫鬟,而是冲着卢雨霏来的呢?雨水浩汤,唐师师赶到宜年院时,裙角已经被打湿了。她刚刚跨入宜年院的大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世子妃?”卢雨霏跪在雨里,身后张嬷嬷也跪着,着急地给她撑着伞。然而伞只能遮住上半身罢了,卢雨霏的膝盖以下已经被完全打湿。张嬷嬷急的六神无主,她听到身后有声音,一回头见是唐师师,简直喜出望外:“王妃!王妃,请您给世子妃做主啊!”唐师师敛着眉,慢慢从抄手游廊走近。她停在回廊前,隔着半条石子甬道,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妃为什么跪在这里?”“王妃,世子他被那几个小贱人挑唆,误会了世子妃,以为世子妃在谋算侧妃之位。王妃明鉴啊,世子妃已经是正妻了,她算计侧妃之位做什么?荔枝和石榴为什么假装怀孕,世子妃也不知道啊。”唐师师悄悄挑眉,呦,不光荔枝假怀孕,连石榴怀孕一事也是假的。卢雨霏这个跟头是真的栽狠了,如此老辣的手段,幕后之手恐怕是个熟人吧。唐师师马上就想到了周舜华。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唐师师什么也没表示,淡淡对卢雨霏说:“雨天寒气重,女眷跪着哪受得了?世子妃起来吧。”卢雨霏脸色苍白,声音嘶哑地说:“可是,世子正在气头上。世子说让我在外面反省。”“世子好大的威风。”唐师师垂眸扫了卢雨霏一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我这个王妃再不济,也终究是他的嫡母,这点主我还是做得了的。起吧。”“谢王妃!”张嬷嬷忙不迭应是,赶紧扶着卢雨霏起身。有唐师师这句话,就算最后赵子询追责,她们也大可推到唐师师身上。至于唐师师如何交待,张嬷嬷才不关心。卢雨霏踉踉跄跄站起来,被丫鬟婆子系上披风,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唐师师问:“世子在哪儿?”“世子在后院审问荔枝和石榴。”张嬷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主动引路,“今天雨大,世子不知道王妃降临。王妃请随老奴来。”宜年院如一个缩小的王府,中轴线笔直,前中后结构齐全。卢雨霏住最前面的正房,后面的后罩房、配殿、跨院,用来安置赵子询的妾室。唐师师走到宜年院后院,刚刚走进跨院,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茶盏碎裂声:“现在,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话说?”屋里,女子凄楚的求饶声响起:“世子饶命,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妾身并非故意装孕,明明一个月前,太医不是这样说的。”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另一个人已经吓傻了。赵子询听到求情的话,并没有怜香惜玉,反而更怒了:“这么说,莫非是太医冤枉了你?”女子期期艾艾地哭,嘴里说着不敢。太医上前一步,拱手道:“世子明鉴,微臣行医多年,医德昭昭,无愧于心。微臣和石榴姨娘无冤无仇,今日才第一次相见,微臣怎么会构陷石榴姨娘呢?石榴和荔枝两位姨娘确实没有怀孕,若是世子不信臣,大可换其他人来复诊。”赵子询说:“太医不必说了,我自然信得过你。是这两个贱婢胆大包天,来人,将她们拉出去杖毙。”屋里顿时响起哭声,石榴大呼冤枉,另一个女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哭求道:“世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看在奴婢伺候过世子的份上,请世子不要迁怒其他人,世子妃是无辜的。”然而赵子询已经非常厌烦了,哪还顾念当初云雨之欢的情谊。他看都不看地上的两个丫鬟,冷冷道:“拖出去,杖毙。”里面的婆子应诺,拖着两个丫鬟就往外走。两个丫鬟哀哀哭着挣扎,但是婆子毫不顾忌,粗暴地将她们拖到门口:“两个贱蹄子,都安分些吧,你们欺瞒世子,还敢喊冤?今日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王府的规矩……呀,王妃?”唐师师束着手站在回廊下,静静看着里面这一幕闹剧:“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里面人听到声音,连忙赶出来。赵子询沉着脸走出门,看到真的是唐师师站在外面,眉头紧紧拧着:“王妃,你怎么来了?”一众女人跟着赵子询走出来,瞧见唐师师,各有各的表情。她们压住真实想法,温顺地给唐师师行礼:“参见王妃。”“你们这里哭喊的声音都快传到燕安院了,世子还问我为什么过来?”唐师师身上系着披风,拾阶而上,杜鹃在一旁给唐师师撑着伞,等唐师师走入屋檐后,杜鹃转身倾斜伞面,将雨具靠在廊柱上。另一个丫鬟递来帕子,唐师师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不紧不慢问:“世子妃跪在雨天里反省,两个丫鬟也要被杖毙,世子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子询抿唇,实在很不愿意让唐师师插手这些。他神态冷淡,语气中暗藏抗拒:“这是我的家事,不敢劳烦王妃cao心。”唐师师轻笑一声,她将帕子交给丫鬟,一双手交握在身前,白净冰冷,精美的像是玉器一样:“这王府里,还有本王妃管不了的事?”唐师师先前一直自称我,现在却用上了“本王妃”。屋子内外的气氛凝滞,无论主子还是下人,此刻都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后院中,一时静的只能听到雨声。赵子询沉默片刻,拱着手微微一拜:“王妃自然无所禁忌。这些事腌臜,恐污了王妃耳朵,请王妃海涵。”“无妨。”唐师师眼角瞭了眼旁边,随意指了一个人,说,“就你吧,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如实道来。”小丫鬟突然被指到,顿时慌了,磕磕巴巴道:“回禀王妃,今日洗衣坊的人收衣服,偶然发现荔枝姨娘的裙子上有血。洗衣丫鬟以为姨娘有流产之兆,赶紧来禀报世子,没想到一盘问,却发现不是小产血,而是经血。世子大怒,立刻叫太医过来给荔枝姨娘诊脉。等太医的时候,石榴姨娘表情不对劲,世子看出来石榴姨娘也说谎了,大为恼怒。世子妃给两位姨娘求情,世子盛怒之下,让世子妃去外面跪着……后面太医来了,世子让太医给两位姨娘诊脉,没想到,两位姨娘都没有怀孕……”丫鬟的说辞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