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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吗?去童话森林?”“不是……都是和现实很像很像的梦,但是,比现实更晚一点。”“晚一点?”“比如,有一次,现实是农历年尾,梦里已经过年了。我在梦里走上一座花坛,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很痛。然后可可出现,告诉我,记得远离那座花坛。”“然后呢?”“后来现实里也过新年了。我没有靠近那座花坛,所以没有摔跤。”“也许是它预见你会摔一跤,所以提前给你造了一个梦,希望你远离危险。”“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说着,忽然停下脚步。因为一旁一直在吃冰淇淋的姑娘停下了脚步。她咬着勺子,正盯着一家饰品店。那是一家女生饰品连锁店。不算太有名,也不贵,只在本市开了几家,而且装修风格很有些过时了。很多年以前,她还没比桌子高多少,有人牵着她的手,在同品牌的另一家店里买了一只小熊金表。金是镀在表面的假色,但喜悦是真的,在脖子上挂了好多天不愿意摘下来,逢人就炫耀说,你看我mama给我买的礼物,好看吧,好看死了。后来一向最疼她的mama去世,但表一直留着,指针一下一下地走。滴答。滴答。像亡者的心跳。第69章最后三天。程楚歌请了假,两个人呆在家里,都没提起告别的期限,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无非是一起打扫卫生,一块在厨房做吃的。许愿若无其事,一面给他打下手、递东西,一面说我们明朝人怎样怎样,你们现代社会怎样怎样,好像很期待投生似的。他合上蒸蛋的锅盖,在窗边的擦手布上擦了手。“轮回台很高么?”他问。她假装回想一阵。“是挺高的。”“会不会害怕?”那么高的台子,此生与来生的距离,一千里,一万里,望不到头。风在耳边呼啸。可怕的失重感。最可怕的是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一个台子。人死了就死了,没有地府也没有来生。她神色自若。“黑无常说了,高是高了一点,但眼睛一闭就下去了。再睁眼,是个新人,哇哇大哭,什么也不记得。”“是么。”“是啊……”沉默一阵。蛋蒸好了。他关了火,掀开锅盖,也许是忘了拿垫手的小布,伸手就去端碗。蒸汽蒙蒙里,瓷碗guntang。拿起来,咔嗒一下放在桌上,清脆一声响。几乎像是从他手里掉下来的。碗里的蒸蛋晃了晃。嫩黄均匀,冒着热气,面上撒了几粒粉白鲜虾仁,虾线剔得很干净,一眼看了也知道是滑嫩可口。半晌,他伸手开了水龙头,本该是用凉水冲烫红了的指腹,可手指伸过去,才发现不小心开的是热水。拧转水龙头,转成了冷水。水开得大了些吧,冲在碗池边沿,溅出来,微微湿了桌面。这样不安宁。水流声在响。许愿道,“程顾问,每年逢清明、七月半,你烧不烧纸钱?”“……怎么了?”“我昨天路过一家寿材店,他们居然有纸扎的满汉全席和冰淇淋,真好看。”“……想要?”“又不算太麻烦,顺手烧一点。好歹我给你压榨了这么久,你又不还我钱。”“知道了。”“还有……他们还卖彩纸扎的游乐场,那么大一个,里面连爆米花机都有,真好看。就是有点贵。”“喜欢就买。”“好啊好啊。”她顿了顿,又说,“喔,还有啊……”他放轻声音。“什么?”“地府有点冷,烧我点衣服。不要新的那种,新的那种没有温度,穿起来冷飕飕的。”她靠着装满了食物的冰箱,装得若无其事,好像是随口说的,“就,随便给我几件你穿过的吧。我喜欢白衬衫。”水流声还在响。哗啦哗啦。他收了手,也顾不上擦干,满手水就去揽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夏衣薄,她整个后背都沾湿了,衣料下面人在微微发抖。布娃娃可可造的这个人类身体太矮了,要拥抱,他要俯身俯得很低,有点费力。于是她拉着他的衣摆,踩上他的鞋子,踮脚。还是有点远。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哪里是几十厘米的身高差,那是一阴一阳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像是有一层什么东西挡在中间,不管怎么抱,也仍有无法填补的空隙。谁也没有说话。洗碗池里的水流声还在响,蒸蛋在冒热气。哗啦哗啦。-程楚歌进浴室洗澡,门一关上,方才还静悄悄的卧室里闹起来。被子呜呜呜地开始哭,耳机耷拉着脑袋,小灰手捂着脸,安徒生童话试图从书架上挤出来,没站稳,一下子朝着地上掉下来。嘭!落在地上之前,金丝眼镜飞过来把它接住了,但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这精装书好看归好看,实在是挺沉的。安徒生童话跳在地上,站好,金丝眼镜也落了地。被子哭声更高。耳机摇摇晃晃地从床头柜上飞下来,小心而郑重地把早已经破损灰白的物灵小光环还在金丝眼镜脑袋上,光环停在半空里,但隐微又是咔嚓一声,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眼眼……”金丝眼镜抬了抬镜架,把小光环扶好,笑了笑,“能认识大家真好。”“呜呜……”“阿被,你要听耳耳的话,也要好好看着它,不要让它白天的时候把音响开得那么大,不然总有一天会被隔壁邻居听见,让你们暴露的。”“嗯嗯……呜……”“耳耳,你要带好它们两个,它们两个傻兮兮的——虽然你也不太聪明就是了。希望你早日如愿成为七级小物灵,拥有自己的光环,以后还要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守护灵!”“呜呜……”“童童,唉,你最傻不拉几的了,不要总是撞来撞去,要是书页撞坏了,一定会被他发现的……”“呸,你才是傻不拉几的,呜……”三个小物灵都一直在抹眼泪,哭个不停,金丝眼镜觉得自己像极了苦口婆心的老母亲,多少有点滑稽。她走了以后,它们会一直陪着他,扫瘴气,一日又一日,唧唧咋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要是以后……房子里来了新的女主人……”被子带着哭腔,“阿被把她打出去!”耳机说,“装鬼吓她!赶她走!”安徒生童话说,“呸……”“不是啊,”金丝眼镜犹疑一阵,“我是说,要是有女主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