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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环绕着的,正是照片里的那个人。秋日,金色的太*阳,和他的组合。远比一切的一切,都光芒万丈。自此,苏慕善记住了他的名字,30班的谢臻。画面一转,又是其他的吉光片羽。梦境的混乱程度,无法用现实的逻辑理解,比如梦里的上一秒他未曾陨落,而她止步不前,下一秒又转到文理科分班后,天知道她在分班名单里看到他的名字有多欣喜若狂。依然是前后桌的位置。但梦里的谢臻斯文幽默,乐于助人,很乐意为她答疑解惑。晚饭后人还没回全的时间,他是她的专属。他会给她从集合关系讲起,然后三角函数、立体几何、解析几何、不等式。礼尚往来,她送过他冰激凌、薄荷糖,以及酸涩的柠檬味饮料。直到某天,谢臻转过头,把她送他的水溶C100拿在手上,裂开个舒朗而坦然的笑,“课代表,你送我点别的,好不好?”“那、送你什么?”他咂摸着,好像有什么欲言又止,转而笑了,“礼尚往来,你不能总在我这儿白.嫖学数学吧?”“咳,白……什么?”他眯眼,眸子拉得狭长,招了招手,一副喊她讲悄悄话的架势,“你……”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只能听到男生的吐息,扑上外耳郭。不轻不重的热,不急不缓的痒。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如此迅速的跳动,但只敢疑惑地问:“你……说什么呀?”“没听到吗?”他眸中好似几分黯然,乜着眸,“问你,你欠我的英语语法,打算几时还?”*“阿嚏——”一声长长的喷嚏,冬天来了。苏慕善抽了张纸巾,擦鼻子。继续整理上节课,裴安琪讲完的笔记,才搓了搓发热的掌心。教室内玻璃起了雾,白蒙蒙的一片,外面打着寒霜的屋檐已看不真切。此时,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八十几天,距离省八校联考还有三天。苏慕善有一种隐隐的期待。这是高考前最重要的第一次调考,他会不会回来?这时,不知是谁在教室门口大喊了一声,下雪了!整个教室陷入宁静,转瞬从宁静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躁动。下雪了!死气沉沉的复习期,最缺乏的就是活跃热闹起来的理由。这一场瑞雪到来的时机,绝对是学生们解压放松的最好借口。因为是上午的大课间,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笔往外廊冲。乍眼一看,空气好像流动的霜,白花花雾蒙蒙,仔细看才看清弥漫的雪粒。南方12月的雪来得有些早,只有中央天井枯黄草皮上附着的白色,证实了这真的是一场雪的到来。苏慕善定坐,仍用有点别扭的*笔迹地誊抄自己的语法笔记。秦思思小跑过来,兴奋道:“善善,外面真的下雪了!”“知道了,还没下大呢,你这么兴奋?”有更要紧的事,苏慕善笑过之后,继续埋头苦干。又两日后。12月,八校联考,苏慕善正式整理完高中语法,在早读的清晨,怀着投放一封没有收件人地址的信的心态,把那个本子放到他的抽屉。复习进入颓疲的中后期,教室里的背书声嗡嗡,三分用心,七分敷衍。而后考试,语文、数学、理综、英语。月考是两千多人的大迁徙与循环,在整栋教学楼里流动。湿冷、凛冽的北风,被学生们带入每一个教室。考场的笔沙沙作响,窗外的雪籽也沙沙作响。考试结束那天,雪花由小变大,天井的草皮上积起了几十公分的厚度,连带教学楼建筑的走廊、栏杆转角也处处是积雪。苏慕善考完最后一场,抱着参考书从考场回班。纯洁的大雪取代了这次考完试后忧心忡忡的喧嚣主题,每个班外面都很热闹。大家不是讨论对答案了,而是极尽贪婪地捧着雪花,揉成雪团,在天井中央丢掷、发泄、狂欢。更有甚者,把雪团捏得紧紧,丢到“回”字楼的对面班上去。这样热闹的走道上,难免被误伤。苏慕善攥起拳头放到唇边哈气,湿热的温暖抵消了一小半考试过后都没有见到他的失落情绪。这时,对面五楼丢下来的一个雪球。准确地说,是个冰球,不偏不倚地砸到她侧脸上,眼镜随之一歪,破碎的冰碴子呛入口鼻之中。苏慕善倏地清醒,忙不迭扶正眼镜,伸手擦干净脸上的狼狈,往对面看去。这时,从他们班走廊上,又一记雪球砸了回去,竟克服了重力,从四楼丢到五楼去了,直接砸到一个男生脑门上。苏慕善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走廊上,隔着一两米的距离,男生穿着件灰青色的外套,挺拔清冷,鼻尖与眼睛里,沾着雪后的湿气,。路过的是风,和雪,和人。湿冷的喧嚣声音,还有阔别已久的心跳。苏慕善下意识收紧怀里的书,“……谢臻。”第40章“你喜欢我。”……谢臻拍了拍手,冰凌从掌心脱落后,蔓延出略带灼烧感的热。他若无其事地越过几个路人,往她的方向走。从夏末的校服T恤到深冬被校服外套罩住的棉袄,谢臻没看过学校的杏叶下落,也错过了她套着卫衣、或薄外套,揪着长马尾的日子。跨越几个月的时间维度,陡然让人徒增感到陌生、疏离与局促。而且*……“剪头发了?”谢臻立在她面前,右手抄在兜里,摸着里面丝绒盒的轮廓。苏慕善一怔,顺了顺搭在肩膀上微润的发梢,“冬天洗长头发很麻烦,所以就剪了。”“进去吧。”她又笑笑,先钻进前门的门洞。弧度挂在唇边,星辰落在心上,想见的人在她身后,个中静默无声的欣悦像春夜里润物无声的喜雨。除了她这个守候长夜直至将明的人,没有人知道。苏慕善在坐位子上好了,谢臻找别人借了张纸,擦干净座位后坐下。她正把英语积累本插入书立,谢臻转过来,“考怎样?”“嗯,还好。”苏慕善搓手心,又握拳搁在桌上,“……你怎样?”阔别的寒暄如同从冰天雪地里进屋后呷的第一口热茶,足以慰风尘。谢臻看着面前的女生。披着过肩的中长发,两侧的头发蜷在棉服收领的褶皱里,毛绒翻领掩住下巴尖,褪去几分稚气。不知是因为学习而形容消瘦,他觉得她的脸又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