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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那纹印,男子眼神明显缩了缩。咬了一咬牙,他忽打怀里掏出银子拍在桌上,猛喝一声“结账!”,领着那女子匆匆离了酒楼。二人走后,李敛放下袖子,无事一般转回来。她自倾了一碗酒,将喝未喝时正迎上张和才眼神,顿住道:“怎么了?”张和才面上表情有些古怪,咳嗽一声端起碗筷,嘟囔着道:“败家娘们儿,净给我戳事儿……”话说着扒了两口饭,笑意却憋不住的涌上来,五脏六腑里的蜜泊泊流淌,堵不住的朝外泛。他忙又假意咳嗽两声,憋住笑,抬筷子敲了下李敛的酒碗。“你、你就净喝这些玩意儿得了,好歹吃点儿垫垫肚子。”话落给她朝盘里拨菜,佯怒道:“快吃!”李敛叫他吼得莫名奇妙,反应了一会才道:“我饱了。”作者有话要说: 张和才这个批又要作死,忍不住想抽他后脑勺。第四十八章李敛道:“我饱了。”张和才一瞪眼道:“饱什么饱,你吃啥了就饱了?”“鱼头这边都我吃的啊。”“那才几两rou?吃吃吃,快点儿,不吃浪费了。”李敛放下酒碗,眉头渐蹙。“我说了吃不下了。”又道:“张和才,你怎么这么婆妈。”张和才原是佯怒,嘴上过瘾,话赶话说到此处,真动气了。“我婆妈?”他一撂筷子尖声道:“是谁先点了这么些个菜的?啊?”李敛环臂道:“我看你饿了才多叫了俩仨,感情顾着你还是我的不是了。”张和才一见她这个姿势就来气,一展臂给她扒拉下来。“你把手放下!”李敛叫他打得一懵,条件反射刁住他腕子反手就拧,张和才疼得嗷一嗓子,胳膊肘反过来,打翻了桌上的碗。啪嚓一声,酒撒了一地。李敛回过神来,连忙放开他,此时酒盏也碎了,桌子也乱了,两人闹得脸上都上了相,谁也不愉快。李敛拧了张和才一把,心中有些愧意,深吸两口气,闭了下眼睁开道:“手怎么样?”话说着便越桌子朝张和才伸手。还不等碰着他,张和才啪地打落她的手,又是嗷一嗓子,跳起来骂道:“李敛你个杀千刀的小没良心儿!你敢打你爷爷我!”话到此处,李敛心里再有愧也叫张和才这张贱嘴叭叭没了。也站起身来,她冷笑一声,故意环起臂膀,嗤道:“就打你了,怎么着,张老爷还得抄鸡毛掸子打回来?你打得过么你。”“你——!”张和才叫她堵得差点背过气儿去。左右也已经吃饱了,他筷子一撂,高叫一声:“爷爷不吃了!”话落扭头冲茶壶吼道:“打包!”茶壶:“……”李敛:“……”茶壶原立在柜台边上,看二人吵得凶险还有些担忧,闻听此言心道你要弄这出,刚才甩筷子横个屁啊。面上自然并不显什么,只躬身去后头取食盒。李敛瞥了他一眼,也不言语,扭头朝外就走。行了两步下二楼,她出来云岫居,刚走到大道上,后边张和才也急急行出来。李敛也不等他,只快步往前走。张和才刚吃完了饭,肚里沉,跑两步就难受,也跟不上她,二人一前一后快行了两条街,张和才喘口气停下来,指着李敛背影尖声道:“李敛!你个小王八羔子!”李敛倏地转头,脸上黑沉沉的。“死太监,你骂谁!”张和才跳脚大叫:“骂的就是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赶死啊!?”李敛冷笑一声,“对!我汉子死了,赶着发丧!”张和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叫李敛拐着弯子咒了一道,他攥着拳头喘了两声,叫她气笑了。“你丫——”他的话刚二度开腔,李敛冷着脸猛又转身,这一回再不等他,提气跃上檐头,飞影要去。张和才吓得忙赶了两步,仰头喊道:“李敛!李敛!!!”他声音好似铁勺刮盘子,李敛叫他喊的受不了,跃攀在树冠上回身低头,也起声骂道:“闭嘴!!!”她这一嗓子上了内息,半里之外都能听到。张和才叫她吼得耳中嗡嗡,忽生了些委屈,委屈之中更有滔天的怒。循着这声闭嘴,他公鸡打鸣一样尖声高叫道:“你丫下来!”“我凭什么下去?!”张和才猛一提手里的食盒:“你拿回去吃!!!”“我不要!!!”“你晚上再饿了!!!”“你管我!!!”张和才叫她气得肝都要炸了,李敛却根本不理会那些有无,吼完了扭身便走。张和才心知追不上她,眼看她背影渐小,他铆足了劲儿大喊道:“李敛——!你个小王八蛋!起码叫我知道你在哪住吧?!”远处传来一声更大的怒吼。“悦来客栈!!!”等这一声出来,李敛的身影便彻底看不见了。张和才气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恨得咬牙切齿,可人没了到底也没辙,只得骂着娘扭身往回去。临江的云岫居和景王府有那么些距离,张和才拎着食盒快步回去,走骂了一路,待到了王府前才想起来,他这趟出行的初衷竟忘了。离着角门还有一条街距离,张和才站下定了定,怒着脸翻了几个白眼,顿足转身,又回去买填熏灯的香料。这一来一回路不算近,等买完了香料再往回去,张和才的气儿消了。这把拎着东西再往回去,走一步有一步的心境,一条街一条街地行回府中,及到二度立在角门前,张和才懊悔得直想抽自己两巴掌。他这么想,也真这么干了。抽完了,张和才捂着脸站在那想,心说你怎么就不能服个软呢。他想。自家媳妇儿,服个软怕什么的呢,能吃什么亏?怎么就不能少说两句,怎么就非得犯这个贱,非得惹得她发了火。她明明才刚捍卫了他,他稀薄的,半两米都换不来的自尊,他就和她在酒楼里吵闹起来,还连带着把人气走了。张和才怀抱一副着百爪挠心想到此处,忽而焦虑起来,手也有些抖了。他想,李敛要万一真叫他气走了可怎么办。她要赌着气再不回来了,他又该怎么办,他还能不能活下去。思绪及此,张和才浑身的血都凉了。冲进府门中丢了香料给门房,他没头出来,雇了一抬轿,急急朝城西的悦来客栈赶去。王府离着城西也有段距离,此时天已有些暗了,四下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