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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文。礼虞心惊rou跳地盯着倪鸢,呼吸微微加快了。“不是摘桃子。”倪鸢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为了救猫。”倪鸢说。“有只很小的流浪猫不知道怎么跑到树上去了,不敢下来,叫个没停,礼虞把网兜系在竹竿上伸出去救猫,竹竿往回收,不小心撞到了玻璃。”这种说法和礼虞的说辞同样不能深究。深究就会发现不太可信。班主任问礼虞:“是倪鸢同学说的这样吗?”礼虞点头:“是。”礼虞重重提起的心,终于归于原位。她从虚惊一场中缓过神,也意识到,自己被倪鸢耍了。礼虞和倪鸢算是统一了口径,当事人中最后只剩下丛嘉还没表态,接下来她的说法至关重要。丛嘉如果不捣蛋,礼虞就算逃过一劫。结果不等班主任问,丛嘉就主动举起了手,她笑的时候唇角勾着浅浅的弧,“鸢儿说的都对。”这意味着,*这场追责到此结束。三人从学生科出去。刚才已经响过了上课铃,所有学生回教室,此刻走廊和楼梯间已经空了。脚步声格外清晰。礼虞叫住前方的倪鸢:“你耍我?”倪鸢站在高几层的楼梯上回头,“不可以吗?”礼虞咬着唇。她没想到倪鸢会使绊子,在她印象中,倪鸢和丛嘉完全不同,倪鸢是看似没有攻击性的。“你白蹭了我半个月的牛奶,”倪鸢笑了笑,楼道里涌入的热风吹动了她的校服裙摆,“我有点不爽,想吓吓你而已,现在我们之间扯平了。”这一节是政治课,枯燥乏味。丛嘉故意拖慢了脚步,从二楼到三楼,她像蜗牛在挪步。“老班等下就从学生科出来了,被撞见会挨训的。”倪鸢说。视线中,礼虞已经越过她们快速跑回了教室,像背后有人在追。“鸢儿。”“嗯?”“你以后还给宗廷送牛奶吗?”丛嘉问。今日大晴,窗口外是大片深浓的绿意。蝉鸣隐藏在那些绿意中,一波一波声浪侵袭耳膜,带着躁意。“不送了。”倪鸢说:“赌约结束了,我就不送了。”“为什么不揭穿礼虞?刚才我都以为你要说真话了,结果只是吓她的。”“我们的确看见过她救猫不是吗。”她们偶然撞见过,礼虞趴在河边上用竹竿将一只落水的猫救起来。还有几次,看见她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喂流浪猫,去年的冬天很冷,寒假那一阵,她几乎每天都去定点喂食。躲在网络世界里骗吃骗喝的女生,是那些野猫的救世主。“她跟隔壁技校女生的纠纷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揭穿她,也不会帮她,只想离她远远的。我自己还有一堆事情没解决,烦着呢。”倪鸢说。“住校申请批不下来?”丛嘉问。“说是宿舍紧张,没空床铺了。”倪鸢从这学期开始就在申请住校,但是班主任那边一直没同意。六中的学生宿舍确实已经满员了。“真的得回教室了,”倪鸢抬腕看手表,“这节课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丛嘉趴在楼梯间的窗户上,直起身,却发现倪鸢盯着楼下不动了。“怎么了?”丛嘉纳闷。“看见一个人,昨天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倪鸢说。昨天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少年,头上仍然扣着那顶黑色鸭舌帽。倪鸢只见过他一面,却记住了他的模样。“哪儿呢?”丛嘉问。倪鸢指了指实验楼的方向,虬枝盘曲的榕树在半空撑起大片绿荫,路边的长椅旁站着个瘦高挺拔的身影。倪鸢用手指过去时,他似有某种感应,抬头朝教学楼看过来。他微仰着头,徜徉在清溶溶的日光碎影里,夏天就落在了他身上。5.我儿子“介绍一下,我儿子,周麟让。……“那谁?”丛嘉问倪鸢。“不认识,只在公交车上见过一面。”“见一面记到现在?”“长得好看,自然就记住了*。”丛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倪鸢看她,“你想说什么?”丛嘉笑得暧昧且不正经,“没什么,就觉得他确实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年级的。以前怎么没见过?”长成那样一张脸,要想要籍籍无名也难。要是同一个年级,不太可能没印象。倪鸢想起昨天傍晚在公交车上,少年扛在肩上的塑料袋里有各种日常用品,连传单被褥都有,像刚搬家过来的。“可能是转学生。”倪鸢说。“喂——”丛嘉站在楼梯间的窗口朝榕树底下的少年挥了下手。把倪鸢吓了一跳,“你疯了?!教室里都在上课呢。”丛嘉无辜地朝倪鸢笑,“就喊了一声。”丛嘉:“帮你问联系方式?”“省省吧祖宗,回教室上课。”倪鸢说,“我不想一天去两次学生科。”周麟让视力绝佳,看见两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墨绿色的窗框里,其中一个朝他招手,腕上的手链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另一个率先转身走了,他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小让,快过来,副校长要问你几句话。”大伯站在一楼走廊上喊。周麟让不耐地蹙紧了眉,把帽檐压得更低。转学手续本来已经搞定了的,现在又被叫去问话。副校长一脸和蔼,“周同学,能不能谈谈你为什么要转学?”周麟让面无表情:“喜欢六中,慕名而来。”副校长:“你为什么喜欢咱们六中?”周麟让想也不想,闭眼吹:“都说六中是伏安最强,环境好,老师好,学生好,什么都好。”“咳咳。”副校长咳嗽了两声,再次翻了翻手里的成绩单,“我看你之前的成绩很不错啊……”“一般。”“特别是理科,数学和物理都拿过竞赛大奖……”“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