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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人阿谀是假,骂人不说脏字才是真。张钟两条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不劳费心,我家里平安得很。只是这白凤楼里有鬼,但我怕你道行不高,抓不住。”他说完啐了一声,忽然见由远及近走来一位姑娘,身穿一件半透的青衫,辅以莲花纹饰,清秀又不失风雅之气,落落大方。她便是不少人花重金都未能见上一面的花魁,石媛媛。“哟,这又是哪家的公子,惹您不高兴了?”石媛媛攀上张钟的肩膀,毫不羞涩望向戎策。“没事,别理这舞刀弄枪的粗人。媛媛,走,咱们去荷花落听曲。”粗人戎策看着他们暧昧搂抱着远去的身影,强忍着自己拔刀的欲望。他心里想,荷花落,白凤楼四楼的雅间。坐南朝北终日不见阳光,因在风口总是冷风习习,风水上,这是极阴之地。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身后杨幼清一声训斥:“还偷懒站着不走?”“您忙完了?”戎策调整好笑容,麻利转身凑过去,“我这不是在与白凤楼二掌柜询问情况,怎么算偷懒呢?老师,莫非这白凤楼风水不好,困住地缚灵,或招来无魂野鬼?”杨幼清丝毫不在意他讨好的神色,从他身边走过:“阴地?若是风水差,怪事能等到今日?此地依山傍水,龙盘虎踞,八宝塔楼依八卦而建——名扬科甲,贪狼在巽宫,听说过没有?”戎策立刻摇头,他常感叹老师竟然懂这些东西,不去算命真是可惜了。“此地出状元,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还愣着干嘛?”“唉,我这就去画符。”第6章画符白树生叼着一支毛笔,将一张画好的黄符贴在三楼大堂内的拱门上。四下空无一人,他没有乐子,只能扭头去瞅瞅戎策那边的进度,忍不住说道:“跟鬼画符一样。”“话这么多。”戎策忽然觉得身后发冷,似是有人看着他。可他一回头,不见任何人影,嘟囔一声奇怪。戎策起身往楼上走,一边轻踹着犄角旮旯,竟真让他踹破了一面墙。墙上多了一个窟窿,而在破烂的木头后面放着一具没有头颅的鬼身,而且已经近乎透明。他将那残缺不全的鬼用刀鞘拨开,后面堆叠着剩余四条鬼的身体,竟都是在脖子处断开,没有头颅。怕是再迟几个时辰,这些鬼身会灰飞烟灭,不见任何踪迹。如果是普通的木板,伏灵司定能发现这后面藏匿着东西,但是,这楼梯隔板用的是梨花木,扰乱了他们的观察。戎策能够一脚踢出来,只能说明——有缘。在黑白无常来之前斩首这些新生的鬼,是为了夺走鬼丹?戎策坐在楼梯上,若有所思。或者……鬼丹到底有何用,戎策不清楚,他问过杨幼清,对方也模棱两可。戎策推断,这是一种禁术,真想要找答案,估计要去伏灵司藏书阁的地下三层,撬开那些上锁的箱子。“头疼了?”杨幼清从五楼走下来,看到被踢坏的梨花木微皱眉头,但是他能从戎策的眼神中读出思索和愁绪,便知道事情有了进展,“阿策,看见了什么?”戎策总觉得杨幼清像是住在他心里了一般,每时每刻都能读出他心中所想:“老师,又是鬼丹。我怀疑是有妖邪直接是将人变成鬼再取鬼丹,真是可怕又卑鄙。”“你认为,和上次截杀女鬼是一人所为?”杨幼清在他身边坐下,说道,“煞的鬼丹和普通鬼应当是不同的。一个吃惯了大鱼大rou的土豪,为何会在同一时间想要吃山间野菜,而且流连不返?”戎策哦了一声,点头复又摇头:“但你看看这脖子上的断口……”话音刚落,戎策才想起来他师父不过一介凡人,没有得天独厚的一双阴阳眼,看不见鬼。不过伏灵司几十年前曾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前辈,研发了一种能开天眼的草药,还起了一个不知所云的名字,叫仙羽散。副作用也有,短暂见到鬼魂和妖魔原形之后,便会上吐下泻,严重者卧床三日不起。好在杨幼清也没在意这些,一边站起身一边说:“画符保护白凤楼最重要,之后你带他们两人一班轮巡查。”“老师,”戎策忽然叫住他,见杨幼清回头,才继续道,“今天没死人。”杨幼清透过雕刻工美的窗棂向外望去,一轮皎洁新月刚刚挂上黑夜的幕帘:“话不能说太早。还在这里赖着不走,找揍?”戎策见他师父抬手要打他,立刻撩起袍子下摆,三步并两步跑下楼。等他觉得距离够长,杨幼清追不上的时候,他才朝楼上吆喝一声:“师父年纪大了不要总是动手,容易扭着腰!”夜晚,戎策趴在桌上准备眯一会儿,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身边白树生的噪音太过刺耳,而且他心里发慌。距离午夜还有半个时辰,按照前几天的死亡人数推断,今天应该会死十六个人。但是,至此时此刻,每个生命都活蹦乱跳——或者睡得如度雷劫。难不成是那妖怪怕了伏灵司这黑衣黑刀铁令牌?戎策想得烦了,起身将血刺刀背在身后,大步走出三楼的梨花木门——建造这地方的人倒是舍得花钱,大部分家居摆设都是梨花木的,一看质地,得是从南边高价买来的。杨幼清将他的刀擦拭干净,插回刀鞘。忽然听见客房门外有一声轻微响动,他吹灭了桌上的油灯,翻身躺到床上。如他所料,两秒过后,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敲门声。“老师老师老师。”杨幼清不答话,他这个徒弟像是一副狗皮膏药,黏上了就甩不掉。当然,五年前刚刚收他入门的时候,人还高傲得很,也不知是不是杨幼清教育的方法有误,造就了今天死皮赖脸往他身上贴的戎策。戎策等不到回答,但是他知道师父没睡。于是他大胆地直接推门而入,扑到床前。杨幼清虽然大戎策六岁,但是身手依然迅捷。他抓住戎策的手腕,跃到年轻人身后,将他胳膊扭到背后,狠狠一攥手腕。戎策自然不甘示弱,咬牙忍住腕部和肩头的疼痛,在杨幼清和木板床围成的狭小空间内转身,胳膊绕到身前,同时提膝顶向杨幼清的胸口。“太慢了,”杨幼清一掌便轻而易举推开他的膝盖,再歪头躲过一记朝他面门袭来的直拳,“半夜三更跑到我这来做什么?”戎策还想出拳,不料这只手腕也被杨幼清抓住,彻底被人锁死,牢牢按在床上。真刀真枪打起来,戎策不一定会输,但是他面对杨幼清不敢用全力。且就算是打赢了,师父也会找个借口将他一顿抽,然后罚他打扫藏书阁。“老师,”戎策换了个策略,眨眨眼睛露出副无辜又委屈的神色,“老师,楼下桌子太硬,睡不好。”“这么多房间随你挑。”“这地方阴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