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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策从背后取下来一个靛青色包裹,上前两步伸手递过去,“他知道你收集玉器,这是一对西域绿松石做的貔貅,别说,还挺适合你。”叶斋一听来了兴趣,接过包裹打开来。“义父其实并未对你失望,只是希望你能收敛一下风流本性,少惹是生非。”“本性?”“你真的喜欢那姑娘吗?”“谁?”“石媛媛。”“喜欢,她嗓子好,弹琴的时候两颊带笑。我还喜欢盈盈、缪仙、采袖,就连我王府里的丫鬟,也有几个有姿色的。这又如何,喜欢到极致,她能做我王妃不成?笑话。”倒也没错。戎策忽然一阵惆怅,末了叹了口气:“今早是我错了,咄咄逼问,让你没面子。你别算在伏灵司头上啊。”“这案子怎么写,你心里有数。舅舅那里也别说这事儿,耳朵又得起茧。”“一笔勾销,霖王殿下?”“成,一笔勾销。”贺钧新举着一盏蜡烛走在路上,忽然觉得背后生冷风,一摸颈后,汗毛耸立且出了一身的冷汗。跟在他身后的白树生差点撞上他后背,晃了晃神问道:“贺大人你这是又怎么了?”“无妨无妨……这里,这里是不是不干净?”白树生抱着剑轻描淡写说道:“你放心吧,就是两只从隔壁街上飘来的饿死鬼。这的符是阿策画的,画得不好,效果差点,你放心,走到前面鬼就跟不上了。”贺钧新一听饿死鬼三个字吓得浑身一哆嗦,又问:“小兄弟看得见他们,不害怕吗?”“小时候便习惯了,这是天赋,”白树生说着还有些得意,一挺肩膀,“鬼呢一半没什么怨气,就算是舍得不家人,游荡几日也就走了。还有一半呢执迷不悟,不过不用害怕,听他们讲讲故事,开解开解也跟着黑白无常转世投胎。”贺钧新急忙点头。不过白树生话锋一转:“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成了厉鬼,那就只好死在我这把剑下了——阿策!”白树生瞧见自他对面的黑暗中跳出一个人影,分明是戎策举着他那把血刺黑刀,朝这边扑来。只见戎策手起刀落,稳稳落地后紧接着一声巨响,而倒下的却不是贺钧新。此时白树生才注意到,黑暗中蛰伏了一个伺机而动的影子,恰好戎策经过看到了那个东西,这才有了拔刀的举动。那是一个妖怪。白树生闻除了他身上不属于人类的气息,却不能分辨这妖怪的真身。他的眼睛比戎策要管用一些,低阶的妖怪无一不现出原形,而这一只少说也有三百年修为。戎策转腕将手中的黑刀对准妖怪的脑袋,妖怪想要跳起又被血刺锋利的刀锋劈中肩膀。劈中了却没有劈开皮rou,像是怼在了坚硬的表层,反弹力度大到让刀都被震得嗡嗡响,戎策更是由手腕到肩膀一阵麻。“都说你是鬼画符!”白树生也拔了剑,和戎策一前一后围住这妖怪,“镇压不住,只能斩草除根。”“你画也镇不住,”戎策回了句,“有些人煞费苦心,到头来给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霖州城真是人杰地灵,能够偶然之下孕育出道行如此之高的妖怪。”说话间,戎策刀锋抵住那妖怪的颈部,另一侧则是白树生那已经企鹅群壹零捌伍肆溜溜捌肆捌出鞘的烟岚剑:“一颗石头,修炼不过百年,竟然成了精。”白树生闻言有些惊愕,另只手夺过贺钧新手中的烛台一照,仔细看了两眼:“果真是个石妖!嘿你还瞪我!”“他没在看你,”戎策看着那妖怪半边身子已经从石块缓缓化为了人形,“贺太守,不跟你的老朋友打声招呼?昨天白天我提了句石头你便惊慌失措,今夜见了这妖怪本体,亦是大惊失色,别说你们不认识。”贺钧新眼神躲闪,白树生望了望已然人形的石妖又望了望他,转瞬收了剑后撤一步来到贺钧新身边,提高音调问道:“说不说!”第8章过往十年前,一间破庙中,寒窗苦读数十年终于中了举人的贺钧新缩在角落里躲避风寒。他要为明年开春的考试做准备,但囊中羞涩,无法在繁华的霖州府城寻到落脚之地。借着窗外的月光和省钱买下的蜡烛,他翻阅着已经磨损地看不清封面的旧书,一字一句品读。贺钧新向往官场,倒不是因为什么为国为民的心愿,他自认是个俗人,他需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忽然一阵风起,窗外一道闪电,贺钧新吓得一个战栗,也看清楚了庙中供奉的,是一座他从未见过的雕像。又是一阵闪电,那雕像好像眨了眼。兴许是看错了,贺钧新缩回角落,目光重新聚集到书本上。下一刻,他感觉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光芒的中间是一个身穿黑色残破的衣袍,皮肤惨白,披头散发却独有一份凌乱美感的男子。这是神灵现身!贺钧新听过无数的传说,他急忙跪倒在地,俯身磕头。男子悠悠然开口:“我是此处的山神,许久无人供奉,今日难得有信徒为我点灯明烛,有何心愿尽管说来。”贺钧新身子伏得更低,他身旁读书用的蜡烛一闪一闪:“多谢山神显灵!在下是一介布衣,想要考取功名,不知山神能否助我榜上有名?”“此事简单,”山神嘴角一弯,“你且等着消息。不过,我的恩赐是有条件的,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能得到我的庇佑。”贺钧新不假思索,说道:“如若我真能入朝为官,定要为山神重修庙宇,要全城百姓供奉!”自那日起,贺钧新每日从学堂回到破庙,都能见到山神坐在本属于他的莲花形状的石头上,也许手里拿着酒,也许拿着半只鸡。他与贺钧新分享这些说是供奉得来的好吃的,看着他的灯下温书。贺钧新本抱着惶恐和尊敬与山神相处,但久而久之,他发现山神越发平易近人。放榜那天,贺钧新中了二甲,赐了进士出身。但也是同一天,佐陵卫护方司的士兵穿着黑色的长袍找上了他。贺钧新慌不择路,逃到了山神庙中。“大胆草民,供奉邪神!”护方司一校尉抽出腰间佩刀砍来,贺钧新不会拳脚功夫,此时只能双手护住头部,扯开嗓子大喊。意料之外的,佩刀并没有砍中他,而是迎来了一声钝响。贺钧新睁开眼睛,挡在他身前的是那穿着破烂黑衣的山神,但此时他的右臂是一块块坚硬的岩石。贺钧新吓坏了,不仅仅因为他看到了“山神”的真身,而且他看见,满地佐陵卫的尸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安心做官。”“你,你到底是什么……”贺钧新向后退着,推倒了本就不牢固的墙壁。他不敢再停留,撒腿跑了出去。他害怕,心脏快要跳出来,他不知道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