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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蓄势待发。戎策瞥他一眼,让出身位:“点符,保护殿下。”孔珧照做,再抬头戎策已经跳了出去,和半空中看不见实体的恶鬼纠缠在一起。让孔珧有些奇怪的是,叶亭虽然缩着肩膀,但是害怕的神色并未外露。起初孔珧是猜她定力好,不过后来一想,皇宫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过呢。那恶鬼明显是冲着周鸣来的,每招每式都想绕过戎策。但是他功力明显不足,怨气虽然有,修炼时间太短,戎策花一半的力气便能挡住,再多几分便将那恶鬼的肩膀刺穿,扎在地上。孔珧见戎策将血刺插入地面后不再动作,便知道已经降服了这鬼,忽然想起怀里还揣着战文翰最新发现的一道上古秘符,据说是可以让妖魔显形。于是他掏出来点了,霎时间一片白光。“你想闪瞎老子的眼啊?”戎策被他吓着了,赶忙揉揉眼睛,确定那恶鬼依然被擒,这才回过身埋怨看他。“是,这是战千户的显形符。”“他——”公主面前,戎策硬生生把“妈的”两个字咽下去,说道,“他姓战的靠谱过吗?这玩意老子试过!跟血刺上的符文冲得很!显形一炷香之后就把那鬼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下了!”孔珧意识到做错了事,一边作揖一边说对不起,叶亭看不下去说道:“至少还有一刻钟。我看她长相好似是个女人,是不是周鸣的妻子?”戎策撩起女鬼的头发,感觉好似抓了一把水草一样湿漉漉的。他想起周鸣之妻溺水而死,极有可能是她:“丹凤眼,弯月眉,嘴唇挺厚,下巴有颗痣。”戎策说完抬头,孔珧已经拿来了周鸣收藏的画像,与戎策描述的一模一样。恶鬼。他妻子变成了恶鬼,戎策起身去看昏睡中的周鸣,这人难不成是个负心汉?那女鬼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忽然开始猛烈挣扎,戎策这才发现她后背极其隐秘的地方贴了两张纸符。他取下来,交给孔珧。孔珧还在懊悔之中,见戎策递过来纸符有一瞬间的疑惑,接着眼中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戎策理解他这种心情,怕被人骂、怕被人冷漠的经历戎策不是没有过。“做人还是得脸皮厚,”戎策把纸符拍在他怀里,“这龙飞凤舞的画的什么?”“这是镇邪祟符,不过是专门镇恶鬼的。这一张我只在书上见过,而且是藏书阁地下三层的书中——这是招鬼符。”戎策看那恶鬼快要被现形符和血刺的相互作用而烧得冒烟,便把血刺抽出来插入刀鞘,将恶鬼踹到一边由她自生自灭。“招了个恶鬼,还要镇住,不是跟逮了狼狗栓绳子一个道理。招鬼,果然是燕王府。”孔珧心中仍有疑惑:“可是,千户大人,为何这只鬼想要杀人呢?周鸣与常先生和殿下的经历是同一缘由吗?”听到此问戎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望向叶亭。叶亭从他眼中读出了坦白交代的意思,便说:“我们三人也不是没有共同点。常先生有书院藏书楼的钥匙,我有后山皇家密道的钥匙,而周鸣是学校卫队的夜巡队长,瞭望塔归他管。”“难道招鬼人是想偷东西?”戎策说完忽然想起,当初南绎之人想要鬼丹,为的不也是偷东西——入黄泉,南绎想要五官王吕收藏的那个铁疙瘩,那在帝泽书院呢,帝泽书院里有什么他们求之不得的物件?“的确,”叶亭忽然坚定了几分,说道,“我记起,大姐的游魂曾问我,是否见过一座铜像,长宽约莫两乍,年代久远似是上古神物。”铜的。第46章连襟对于戎策,查明案件的前因后果永远摆在第一位。这不仅仅是师父的要求,还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所以周鸣没能熬过第一晚这件事,反而给戎策的破案之路减少了几分难度——他可以问鬼。周鸣的魂魄没有变为恶鬼,戎策便知道坠崖一事并非是意外,或者无缘无故的谋杀,否则此时周鸣周身早就缠满了怨气。所以周鸣的死,戎策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惋惜,他心里几乎确定此人是自作自受:“说说吧,你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周鸣眼神躲闪,身形也因为帝泽山的风水而显得虚弱,这里终究不适合鬼魂长存,“我不知道。”戎策看了看他,有看了看怀中伪装成油纸伞的血刺,冷笑一声。周鸣打了哆嗦,他听说过伏灵司,也听说过遇到伏灵司的鬼怪都是什么下场。以前,最大的畏惧便是死亡,但现在戎策的刀比死更让他害怕。“我说,我说,”周鸣带了哭腔,跪在地上肩膀抽动着,但是已经化为鬼,他流不出一滴悔恨的眼泪,“我的妻子……与我素未谋面,在我离家求学之后,媒婆将她领入我家,由我兄长代替我完成了婚礼。”戎策听说过西南乡下的一些地方,年轻人在婚姻一事上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问道:“你的妻子愿意这门亲事?”“我,我只是听说,婚礼并不顺利,她曾试着离开村落,还闹到了衙门。但是衙门的老爷劝了,说我明年参加科考,最多四五年,她就能成为官老爷的夫人,旁人家的姑娘羡慕都来不及。”戎策眯起眼睛,问:“你家乡何处?”“岳州七河县。”“后来呢?你妻子真是跌落河中死的?”周鸣颤抖地更加厉害,一股脑全都倒出来:“家里人来信说她是失足落水,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真的,我还为她写了悼词!她的游魂出现的那一晚,本来我们聊得好好的,她还问我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巡夜辛苦不辛苦。但是走到悬崖边,她忽然开始疯狂叫喊,说……”果真是个恶鬼,还没有丢掉理性,但是究竟和叶亭、常崴所遇到的鬼有没有联系,戎策在心里打个问号。他倚靠着树干思索,因而没有出声,眉头紧皱。周鸣则以为他是恼怒了故意等自己开口,于是继续说道:“她说……我的兄长对她不轨,她便跳河自尽。虽然家乡以传宗接代为重任,但是,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兄长会做出这种事!”“你不知道,还是你毫不关心?”戎策用纸伞的尖端猛然戳向他胸口,鬼魂没有实体,但是血刺刻满了暗符,隔着一层伪装依然能够将周鸣的胸口轻易戳穿,留下鬼哭狼嚎的鬼魂。周鸣在地上翻滚,戎策像是看一只狗一样看着他,等他哭喊的声音小了才说道:“传宗接代?这是你给你兄长找的借口?给你父母亲朋和这桩婚事找的借口?懦夫。”“如果不是恶鬼,”黑无常不知何时站到了戎策身后,“还是请千户大人将他交给冥府处置。审判和处罚,十殿阎罗一向刚正不阿。”戎策快要被气笑了,转过身来,说道:“好,死人我管不着。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