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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人墙向后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哟,我还以为是谁,周统领何时能进后宫管事?”周荐章丝毫不惊慌,态度坚决,诚然他依附叶斋谋求上位机会,但有些规定碰不得:“按照我朝礼制,若是事态严重而陛下正在后宫,禁军有权进入寝殿外的任何地方。”叶斋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士兵,脸上的嘲讽多了几分:“凡皇子成年,危机时应领府兵守护其生母居所,周统领不会不记得吧?”“记得。”周荐章脸色黑了几分,确实有这条规定,还是叶南坤上位之后才修改的,一是锻炼皇子的领兵能力,二是舐犊情深,儿子保护母亲自然会不遗余力。为作限制,叶南坤规定皇子所带的府兵数量不得超过御林军三分之一。因这条规定,此时周荐章不得不让路,心里也嘀咕,霖王殿下何时对岳王如此上心。叶斋明知屋中无人,却偏要用尽浑身解数敲那古旧的木门。末了他退后一步给府兵让出路来:“把门撞开。”首当其冲的那人刚要用肩膀撞向那木门,忽然空中飞来一道袖箭,正正好好打在士兵的盔甲绳扣上,致使铁甲脱落一半,未伤他分毫但也他吓得后退几步。十五步开外,伏灵司众人一身黑衣黑袍一字排开。禁军主动让出片空地,杨幼清上前三步,双手高举,扬声喊道:“见过霖王殿下,还请殿下回府暂避,此事交由伏灵司接管。”“你们伏灵司一块玄铁腰牌走遍天下无人能挡,没想到在皇宫里也如此嚣张。”叶斋不爽杨幼清许久,一是因为对方太能打,二是因为他是老三的师父。乖乖退下的周荐章其实看得清楚,若霖王真能处理好这事,在夺嫡一事上必定多几分优势。但是杨幼清一向不管朝堂事,一意孤行要求霖王离开。周荐章心想,杨幼清如果懂得看眼色,不会做了十年的伏灵司监察没有出头。叶斋还想说话,站在杨幼清身后的戎策忽然开口:“霖王殿下,众所周知三皇子体弱多病,他的叔棠殿皆由陛下亲批的桃树加固,驱鬼镇宅。您若是强行破坏,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戎策掷地有声,目光咄咄。见他如此神情,叶斋心里也清楚,真要翻了脸,戎策有胆量跟他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活。既然伏灵司给他台阶下,叶斋便接了,还要先高傲地俯视一圈,说道:“本王听闻,许是妖魔作祟,交给你们自然合适,各位不要辜负了本王信赖。话说回来,本王实在是为父皇和母后担忧,父皇亲自坐镇之前,后宫禁军一律听我号令,可有异议?”这句话说给周荐章听的。叶斋穿着二品亲王的朝服,此时自当是有权管禁军,周荐章欲拒还迎的戏做够了,此时自然要把握住机会,随即命令手下禁军跟随霖王行动。叶斋走了之后,戎策才露出些不屑的神情,杨幼清看着还没撤完的禁军回身瞪了他一眼,让他适可而止。戎策收起表情,低声说道:“仿佛我们受了他的恩泽。”“废话这么多,应当让你待在台阶下面,面壁思过。”杨幼清面无表情拔腿便走。戎策却听得出他话里的斥责之意,急忙追上去,问答:“老师对这事有些眉目了?义父跟您说了什么?到底是不是妖魔作祟?”杨幼清停下脚步,无视掉戎策接连的问题,挥挥手招来伏灵司众人:“禁军已确定殿前其中一只金狮消失不见,和当年情况十分相似。战文翰,你带人去泰明殿附近搜寻,阿策,你随我来。”戎策看着戴着单片眼镜、手无缚鸡之力的战文翰领命离开,转头望向杨幼清:“老师,他是个书生!”“我怕你失控,”杨幼清瞥了他一眼,戎策立刻意识到,草原王子那件事到底还是让师父知道了,便不说话,等着杨幼清继续说,“刚才怎么回事?火才救了一半,霖王这么着急找你?”戎策看了眼四下无人跟随,说道:“他之前找过我,问件事情,我没答应。”“威胁你?”“我以为就是说气话,谁知道他真敢拿这件事逼我,大不了跟他咬,看谁得利,”戎策愤愤说了两句,见杨幼清神色不对,才说道,“就是,您知道内河结冰又堵塞,不方便运输,叶宇以此为由想要借道邱江。”杨幼清了然:“他要岳州的水运管权。”“我没答应,大哥虽然不懂水利,但至少不会以权谋私。”杨幼清边走边道:“以后这些事情,可以告诉我。”禁军来往匆匆,火势逐渐被控制,戎策随杨幼清行走于两排高大的红墙之间,手中朱砂画的黄符烧了大半,不知不觉绕一圈又回到了泰明殿附近。“老师,您说这金狮会不会早已跑出宫城?毕竟许时便已经走火,现在都快接近许正。这宫中到处都是早年间伏灵司刻下的暗符,还有几处宫殿园林设计本就参照驱邪的阵法,别说活了的石狮子,就连一只小鬼都见不到。”杨幼清远远地看着战文翰用黄符测试石狮身下的大理石底座,想要寻找到妖魔的痕迹。他目光上移,望着仍旧守在原地的两只金狮,和描述中的一样,神态凶狠,公的脚下踩着球,表示纵横寰宇;母的抚摸小狮子,母仪天下。“阿策,中间那只本是什么样子的?”戎策回忆片刻,说道:“半蹲的,嘴里叼着一个球,花纹没有这么美观,但是神态好似真的雄狮一般,威风凛凛。可如果他是什么妖兽,为何伏灵司这么多年未曾察觉?”“能够隐藏气息,还不被你这双眼睛发现,至少活了千年。”杨幼清看着已经灭了火的泰明殿,还有来来往往的脸上黢黑、身上水珠凝结成冰却毫不察觉的禁军和御林军。他忽然顿住了,继而转身望向戎策:“你说,你当年玩皮球的时候引发的火灾?”“对啊,都说了不关我的事,往我身上扣……”戎策没好意思在宫里骂脏话,把后半句隐去。“阿策,你的皮球哪里来的?”戎策愣了一下,说道:“就是李承从淮静……”他忽然哑然,不对。不管是李承,还是那些小跟班,谁都没有拿一个皮球从后宫跑出来,他们是偷偷摸摸从儒学先生的课上跑出来的。那么是哪里?戎策下意识抓紧身侧的衣袍,伏灵司制服上的镇墓兽又被他抓得满是褶皱。他一阵头皮发麻,那些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再度浮现,他以为人长大是会忘记事情的,但是偏偏记得更牢固。他记得亲生母亲齐妃拿陶瓷枕头扔到三岁的他身上,他记得大哥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骂他是一事无成的废物,他记得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太监在被他撞到衣角之后,偷偷撕了那件衣服扔掉,说是被假山勾破。他记得父皇命他出宫的时候,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