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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行军都被当作鬼怪故事。一部分记载的描述为鬼界战争,这事百年前发生过,不过现在十殿阎罗管理森严,此等事情已经不会惊扰人间。而另一部分记述的是战争中死去的亡魂被牛头马面带往地府路上,路过极阴之地现了形。战文翰猜到了王韵竹的用意,她想借这些士兵的亡魂去抵挡叶宇的军队。她并非是要从黄泉借人,而是要从引路鬼差的手上抢人。只不过困难也重重。其一这些鬼魂未必肯听伏灵司调遣,其二他们就算还有心智,且都是朝廷的正规军,那也不能就这么冲上去打仗。凡人看不见摸不着,若是叶宇随身带着桃树枝,连窃听机密都不可能。除非这些鬼都是抱着复仇之心的厉鬼——把善鬼炼化成厉鬼是罪大恶极,死后不仅仅是十八层地狱,且要魂飞魄散。战文翰不认为王韵竹是这般人,所以兜兜转转,又回到招魂这条路上来。既然杨幼清全然信任,他也必须不负所望。战文翰很早就猜测,伏灵司藏着陛下的三皇子,否则解释不通那么多的巧合。但是正四品监察大人一门心思扑在找戎策这件事上,他倒是没预测到。杨幼清为人清高,不会因为戎策是亲王便讨好,大约是师生情深。昭州王府,叶宇刚用完午膳,庄啸鸣便风风火火闯进来,说道:“本来愿意投奔我们的宥州士兵忽然反悔,据说是康彦候忽然开仓放粮,战场上四个儿子亲自打头阵,鼓舞了士气。”“康彦候?他是害怕丢掉家底。亭亭回京了吗?”“大约已经到了京城,听您的吩咐没有拦截,一路畅通,”庄啸鸣望了一眼地图,摆出一副愁容,“只是宥州不肯归降,要想得到岳州就只能从北部的山区闯入。那里的土匪山贼已让我们损失了数千人。”叶宇摩挲着手中的佩剑,霖州和岳州是两块难啃的肥rou——说到底,还是肥得流油。如果能得到,后期的补给就不成问题。“殿下,”庄啸鸣忽然抬头,“我想请您见一个人。”叶宇在王府地牢见到奄奄一息的三哥,瞬时激动起来,问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庄啸鸣故作焦愁,说道:“我们出巡岳州边界,在一条小溪边发现了他,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我想,您应该希望他活着,尤其是当下这种局面。”说完他抬头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数年如一日地骗过了叶宇。戎策不是被他捡到的,而是在斩魔山谷入口的海滩上没被他刺死,一直囚禁到现在。不知是他福大命大,还是血刺不愿意伤害主人,那一刀下来,反倒是庄啸鸣被击退三步。上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苏涣想要杀他。戎策隐约觉得自己被某种东西保护着。庄啸鸣几次试图杀他未果,只能将他控制住,用银针扎入xue道让他动弹不得。戎策看得见、听得见,却不能说任何话,眼睁睁看着庄啸鸣引诱叶宇入局,在他的明示、暗示之下举兵造反。如果此时叶宇肯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薄被,定能发现他的右手被一根拇指粗的铁链拴着,脖子一侧还有三根没入发梢的银针。但是叶宇盲目信任他的侍卫长,一阵担忧之后,竟然开始打虎符的主意。叶宇只知道太子交还了岳州龙都军的虎符,但是这能调兵遣将的石头疙瘩被戎策收到了什么地方,叶宇不知道。京城那么大,他又是佐陵卫指挥使的义子,有太多的地方能够藏兵符。叶宇走后,庄啸鸣拔出银针质问的时候,戎策咬牙说不知。不出意外被庄啸鸣一拳打在脸上,戎策感觉到腮帮子麻木,牙根出了血,嘴里一阵铁锈的味道。庄啸鸣再问,他仍是不知,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被他重击,这次是更浓的血腥味。庄啸鸣气愤地走了,两个留守的亲兵锁上地牢的门。“妈的。”戎策骂了一句,挣扎着爬起来,好在庄啸鸣认为他饿了四五天没力气反抗,才没把银针插回去。他甩了甩手上的铁链,以现在的身体状态绝不可能逃脱,而叶宇身边的人断不会搭理他。那就只剩下一种方法。戎策扯开外衣的扣子,食指按住伤口,刺破结痂的部分流出一滩暗红色的浓稠血迹,一阵刺痛使得他浑身一颤。接着他以血为墨,在墙上画了一个引鬼符。昭州是平原没有山水,而且地下洞xue颇多,算是阴地,应该有不少高修为的小鬼能够突破昭王府简单的符咒防线。他用的引鬼符咒,一向是伏灵司三令五申禁止使用的,因为有损阳寿,且招来的很有可能是饥渴难耐的厉鬼,或者煞。但是事到如今,就算杨幼清打他一顿,他都要一试。入夜,终于有一道黑影出现。第122章虎符杨幼清被孟兆宁强迫休息一晚,但也是辗转反侧,他在梦中梦见了阿策,无数条黑色的铁链锁着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阿策哭喊着,声音凄凉悲怆。他走进去看,牢笼中的人变成了七八岁初遇时候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凉和绝望。他惊醒,一身冷汗,戎冬敲门进来放下一碗安神汤,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道:“还是没有哥哥的消息吗?”“别担心,他没事的,”杨幼清轻轻抚她的肩膀,安慰小姑娘,“明日回书院上学,帝泽山安全,这几天不要回来了。”见戎冬不悦,他也板着脸:“听话,大哥哥会把他找回来的。”戎冬只得乖巧地点点头,听见有人敲门,下意识望向杨幼清。杨幼清笑了一声,这名义上的兄妹俩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不自觉地依赖他。深夜有人敲门,是白树生。他也知道大战在即,整日紧绷着,少有笑意:“监察大人,有,有一只从昭州来的游魂,说他知道阿策在哪里。”他是鲜少几个明明已知戎策身份,还要喊他阿策的,倒也符合小白的性格。“在哪?”杨幼清翻身下床,抓起手边的苍锋,“带我去。”“那个庄啸鸣是血侍的人!他一直抓住阿策不放,昨日带着阿策离开昭州府城,那鬼跟着,后来因为敌人加强防范丢了踪迹。但是这只鬼说,他们没有伤害阿策的意思,也许是有所图谋,”白树生突然想起,“啊,对了,今早伏灵司收到封信,说请您去城外落马坡一叙,不知是何人。”昭州,杨幼清心想,果然是叶宇抓了他。他们知道阿策手下有兵马,他们也想得到岳州。可是又是谁在这个时候想和他聊天?杨幼清抓过衣服:“路不远,我去一趟。小白,你找一些戴罪的游魂和妖怪打探消息,注意安全。”“是,监察大人!”庄啸鸣等他许久,小凉亭的石桌上摆着一壶茶,凉了再热,已经三次。香炉点着驱蚊,香也添了三次。杨幼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