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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给气死,”裴无洙耸了耸肩,直言不讳道,“我也不是说非得挑唆你去和皇后娘娘吵一架什么的,但是怎么说呢,这事儿本来也就是个一句话能说开的误会,但皇后娘娘这副作态……”后面更多难听的话,裴无洙忍着没有再说,只皱着眉不大高兴道:“本也是个误会,说开就行了……大家以后就还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不也挺好么?”东宫太子眉眼微动,轻声道:“这事是孤不对、思虑不周……”“算了,”裴无洙却已经不想再反复纠结这个了,糟心还并无任何实际用处,“差点忘了正事,哥,我想问你一个人,淳化公的继室夫人王氏,你知道她么?”“王氏?平远侯的胞妹?”东宫太子眉心微蹙,迟疑道,“你问她作什么……”“我有个东西要找她问问,”裴无洙干脆也不想过多掩饰了,东宫太子要是为此生疑正好,让他赶紧去查,查清楚了反倒不必裴无洙再反复纠结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避开外人耳目、隐秘地联系她见上一面?”东宫太子缓缓地摇了摇头。“为什么?”裴无洙有点郁闷。“因为王氏已经死了,”东宫太子深深地凝望着裴无洙,一字一顿道,“早在四个月前,人就已经没了……只是消息还没有外漏。”裴无洙霎时僵住。“孤好像之前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东宫太子斟酌着透露道,“左思源在江南府一边为父皇做事一边敛财,其中有个很好的帮手,身份特殊,还与他一般的贪得无厌。”“是淳化公……”裴无洙呆呆道。“不错,”东宫太子叹息道,“后来孤叫人彻查湖团厅的那笔糊涂账,牵扯到江南各州府乱象,淳化公有意将功赎罪、携账目投诚而来……左思源为了以儆效尤,派人杀了他全家妻小,一个不留。”53.裂痕骨头硬、心肠软。全家妻小,一个不留……裴无洙心底一寒,左思源做事,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辣。看来在斩草除根这件事上,裴无洙恐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望之这些古代人的项背了。“被吓到了?”东宫太子眉眼微垂,轻声询问道。——这些污七八糟的烂事,如果不是裴无洙主动问起,东宫太子是绝对要在她面前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多提的。但凡说上一句都嫌污了裴无洙的耳朵。“那倒也没有。”裴无洙无言以对,心道要是敢让东宫太子知道她现在连杀人放火的恶事都动手做遍了……哪里还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傻问题。“只是,淳化公妻小既亡,”裴无洙蹙眉道,“那他府中剩下的东西……”“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东宫太子简单道,“淳化公一脉香火彻底绝断,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旁支余料,也被孤叫人收敛清点了一一备案……这些都是过了父皇的明路的。”“也就是说,”裴无洙松了一口气,“就算有东西剩下,也都在你手里了?亲自处理那些东西的人信得过么、听你的还是听父皇的?”“可信,”东宫太子点了点头,深深地凝望着裴无洙,缓缓道,“……是孤自己的人。你想要里面的什么?”——还需要特意瞒过真宗皇帝的那种?“那就好,”裴无洙心神一定,想了想,笑着道,“暂时也还不用……不过哥你叫个稳妥靠谱的人盯着收好了,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有要用上的地方了。”“还有,一定要你的人好好盯紧了,”裴无洙强调道,“瞒过父皇那边……这对你来说完全小菜一碟,是吧?”——王氏陪嫁中的“好东西”,估计“好用”的大头都被左思源给搜刮完了,就算还有些残留的什么漏网之鱼剩下,但估计也是叫人乍一看云里雾里、从那一堆里寻觅出来都难。重点还是得放在塘栖左氏那边。就等着看左静然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或者是左思源可能留下、也可能压根就没有的暗线先忍不住,浮出水面来与左静然接上头了。不过现在从东宫太子这里得知了左思源先前把事情做得很“干净”,并没留下淳化公继夫人王氏其他可能的、泄露出去会招惹麻烦的陪嫁物在外面……裴无洙心里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高兴了一点的。——王氏的陪嫁现在就只有左家人和东宫太子那里可能有了,而塘栖左氏日后任何赌上家族命运的重大决议,都肯定绕不开左静然这个下一任的话事人……这样一来,郑皇后在淳化公继夫人王氏那里留下来的坑,就只需要裴无洙盯紧了左静然一个,便能基本圆满地控制住形势了。之后就算再生风云,也不过就是顺藤摸瓜、一网打尽的事儿了。今天总算至少还是能有一件事叫裴无洙心满意足了的……裴无洙趁兴离去,留得东宫太子一人在桌案前怔怔出神半晌,然后起身拿了那发钗在手,把玩片刻,手指间用上了些许内力,硬生生将那发钗掰开、将那颗硕大的东珠从其中挖了出来。然后心平气和地叫宫人进来装点收拾了、给承乾宫送过去,口中只道:“既是母后喜欢的,就送她吧。”只是在宫人临把那东珠收起拿走前,东宫太子又好像突然对它起了兴致般,招手把宫人和东西都叫了回来,爱不释手般将那颗东珠又把玩了片刻,然后微微笑着放了回去:“只是不妨孤方才手劲有些大,没拿好,这珠子现起了裂痕……希望母后能不要太往心里去吧。”宫人看着那东珠上明显是被东宫太子故意捏裂开的深缝,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敢抬头,更别提出声接这个茬了。“若是母后问起了,”东宫太子笑得温柔可亲,柔声安抚宫人道,“你便重复了孤方才所言就是了……她好歹也是中宫皇后,总不会与你一个婢子多计较的。”宫人喏喏应是,手抖得如筛糠般退了出去。“您与皇后娘娘置气,”云棠进来,见得这场面,没忍住方才的憋屈,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最后为难的都是我们下面这些身份卑贱的婢子。”“身份卑贱?云棠姑娘,”东宫太子抬手挥退了四下的宫人,对着云棠冷冷一笑,面无表情道,“方才迢迢在时问孤,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