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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电视微弱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无聊地按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始终找不到他恰意的频道。 最近这几天峰哥都没有找他,是否是因为文熙的事情而影响到峰哥对他的看法了? 嗯——嗯——嗯—— 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的萤幕亮了起来,发出闷哼声,由于是震动模式,所以它并没有很吵地响,只在桌上移来移去。 「喂?」坐在电视机前面的男子顺手将手机接起,直接往耳朵贴去。 「小任啊。」对方一开口,不需报上名来,男子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的声音太熟悉了。 「叫我任曄啦。」任曄眉头微皱,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语气也颇轻松。 对方在另外一头悠间地喝着啤酒,身穿吊嘎和海滩裤还配着人字拖,看上去比任曄邋遢一百倍,但他就是习惯这个样子,除非要办正经事,才会穿着“谨慎”一点。 「都认识那么久了,你说是不是?要不要出来陪我喝喝啤酒?!我们两很久没聊了,我可不想浪费电话钱啊。」 任曄想了想,反正他晚一点才会去医院陪文熙,峰哥有事自然会打电话给他,那去外面走走应该不会怎样吧。 「在哪?」任曄将电视关掉,起身离开沙发,随手收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便走向门口。 任曄到了老朋友指定的地方后,只看见一个背影邋遢、脚边全是喝完的空酒罐、蹲在地上喝酒的年轻男子。 「阿雍!」任曄开口喊,目的只是要确认那人个是不是他那位“老朋友”而已。这时任曄眼睛不经意地瞟到他的脖子,就算那人没有回答他是不是阿雍,他也可以知道那人是谁了--阿雍的脖子上有个明显的刺青。 听见任曄的声音,阿雍没有回头,伸长了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然后豪迈地将手中那一罐啤酒灌完。 收到指示得任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阿雍的旁边,想要拿罐啤酒来喝喝,没想到不见半罐,他立刻瞪了阿雍一眼。 「抱歉,因为你太晚到了,我一不小心就喝光了,再去买吧!」阿雍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任曄没说什么,起身走到超商去买了两打啤酒回来。 「怎么最近又想找我喝酒啊?」两人喝了快半打的啤酒,任曄才率先开口问。 「没有,只是很怀念老朋友。」阿雍回答。 「工作呢?你还做『那个』吧?」任曄刻意强调那两个字。 「嗯。」阿雍不多做说明,只是轻吟了声。 任曄觉得阿雍的反应很奇怪,要换作是以前,他铁定直接把他在干什么事、跟着哪个老闆说出来,两人就像知心好友,连星期几穿什么顏色的内裤,任曄都一清二楚。现在却半字不吐,超不像以往作风的阿雍。 两人随便聊聊,东扯西扯,却没有谈任何是关于对方的私事,或者关于「工作」的事情,两人保守得像刚认识的陌生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只见夕阳斜斜地射下来,把草地染成像一张橘黄色的柔软床单,让人有想躺在上面大呼一觉的念头。 顷刻,任曄才发觉大事不妙了,难怪他刚刚有件事没想起来,还认为并不重要,事实上却大条得很——要去医院陪文熙! 可是现在全身酒臭味该怎么办才好?啊!有了!任曄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方法。 这样应该就没有味道了吧?任曄手拿着一罐喷雾直朝身上喷去,这罐玩意儿可花了他不少钱呢! 对香水这种东西不太研究的任曄,平常都没在用,没想到要用的时候却一个头两个大,只知道香水还有很多种香味,没想到还有分男人、女人喷的,甚至还有宠物的!不知该买哪种的任曄只好随手拿了一瓶去结帐,却意外地让他的荷包大失血!一瓶香水竟然要价一千九百九十九元!打死他这辈子再也不买香水了! 「抱歉小熙,我来……」 「喔天啊!你身上那是什么怪味道!赶快给我退后!」才一推开门,文熙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异味,整个就跟医院的消毒水味不搭嘎!就像美味的食物旁边堆着一坨发臭的厨馀一样! 看见文熙用纯白的棉被摀着鼻,死瞪着自己,任曄赶紧识相地退后,本来只是单纯地想掩饰身上的酒味,才喷了十下而已……似乎喷过头了~~ 「喝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弄得这样臭嘛嘛的,况且,你别以为你喷了香水我就闻不出味道,我常在闻的咧!」文熙说得一副骄傲的样子,压根忘了她刚是在训斥任曄。 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你刚去哪了啊,这么这么晚才来看我,不是说好吃完午饭就来陪我的吗?」文熙质问着。 不打算说谎骗文熙的任曄,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和老朋友阿雍聊天的过程、内容、喝了几打啤酒都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你就是被那个叫做『阿雍』的老友叫去喝酒了嘛……」文熙了解地点点头,又想了片刻,道:「可是你不觉得事情另有蹊蹺吗?」 另有蹊蹺?只不过单纯跟朋友出去喝个酒还有蹊蹺可言? 此时任曄头上冒出了一个大问号,愣愣地看着文熙。 「哎呀,我还以为你比我聪明呢!不过如此嘛~哈哈!」文熙揶揄他,被任曄翻了个大白眼后继续说:「这么多年不见的朋友,都没连络了,怎么会突然会想找你喝酒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么说起来好像真的有些奇怪……下午任曄在跟阿雍聊天的时候,只要问道关于工作的事,他都隻字不提,好像刻意在隐瞒他什么,也许阿雍这次找他是真的有问题吧! 「嗯,我知道了。」任曄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 「再来喝一杯啦!乎乾啦!」一个穿着白西装、手中拿着知名品牌红酒的中年男子,摇摇欲坠地晃近每天回家必经过的小巷子里,一边发酒疯,一边喝酒,白西装上被红酒沾湿一块一块的,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会认为他受了重伤。 夜晚,没有月光,也没有任何星光;没有任何声音,万籟俱寂,安静得连一粒米掉在地板上的声响都听得到。 男子突然起了一股便意,逕自地在别人养的盆栽上撒起尿来,还边吹着口哨,像隻随便在人家轮胎上乱撒尿的狗一般,丝毫不怕别人发现。 嚓嚓嚓。 或许是自己听错了,男子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彷彿有人在他背后走动。应该只是风吹过而已吧!男子在心里自我安慰,赶紧拉上石门水库,被风这么一吹这下酒全醒了。 拉着西装外套,男子尽量把头缩进外套里,加紧脚步走着,生性胆小的他后悔了晚上还走暗巷。 嚓嚓嚓。 又是这个声音! 男子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害怕地回头张望,却空无一人,眼前除了几个叠得很高的木箱子之外,就只有几只盆栽而已。兴许真的是老的徵兆吧,频频自己吓自己。 当男子把头转回正面,陡然间,一个黑色身影从他眼前窜过,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弹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直唸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哧,现在叫佛祖保佑你未免也太晚了吧。」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起。 男子睁大了眼,慢慢地往后看,一双锐利的眼正好跟他对上,那个人的脸蒙着黑布,连身上也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男子惊恐地问,不等那人回答,转身连滚带爬地想逃,双脚却无力不听使唤,移动速度非常缓慢。 「宰了你。」黑衣人跟着上去,抓住了男子的肩膀,轻轻地却又带点严厉的口吻在男子的耳边说,接着一刀刺进男子的心脏。 黑衣人从男子胸口拔出刀,鲜血随从男子的伤口喷出,确定男子死亡后,他丢下了那把刀,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