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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将封决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这点光是想想就令他非常不快。他不算说了真话,也不算在说假话。阻拦的同时亦有弊端,他不快点拿出新的、独与他有关联的新理由,恐怕她又会跑。“你——”沈弃朝她走来,似是有话要说,行了几步脚下发软,身形踉跄不稳。林寒见伸手扶住他,揽过了他半边身子:“你还好么?”沈弃闷咳了两声。林寒见便接着道:“你今日喝过药了么?”“……还未。”沈弃摇了下头,低声道,“好苦。”林寒见:“我看你之前几次倒是喝的面不改色。”沈弃回道:“我总不能在这时垮掉。”林寒见默然,很是明白他这话能延伸出来的多种意思,还夹杂着几分生无可恋的颓丧。沈弃捉住她的手:“你陪我去喝药。”林寒见没动:“我现在出现怕是不太好。”“我让人把药送进来。”沈弃顺势靠在她身上,他身量不低,脑袋侧歪在她的颈窝,一副没骨头的伤重姿态,“实在太苦,你陪我说说话。”林寒见推开他的动作停下,想起项渔舟前段日子陪出来的那些药的气味儿,勉强对“吃药很苦”这件事生出点同理心。-沈弃的药都由项渔舟亲自经手,旁边还不止一个人看着。连日来主动听见沈弃催着喝药,项渔舟正觉得惊异,一旁的宋医师就变了脸色。等传话的仆从退下,宋医师将项渔舟扯到一旁,声音压低,神色惶惶:“项先生,阁主的情况你应当也诊出来了。”项渔舟看看他:“自然。”“我观阁主近日性情反复,处事多变,如今还主动要求喝药……”宋医师憋着股劲儿,一鼓作气地道,“怕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了。”项渔舟:“……”项渔舟完全不信这话,可宋医师不依不饶,还罗列心情郁结的种种案例,最后心一横,说出了上次沈弃和他的对话,项渔舟猛然想到林寒见,脸色当即也变了。药熬好了。项渔舟送去,坚持要见沈弃一面。沈弃坐在屋内,一手还拉着林寒见的手,闻言眼中浮现些许不解。林寒见低声道:“项医师素来谨慎,从不无的放矢,还是见一见比较好。”沈弃搭在她腕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林寒见:“我先……”“一时半会儿不必放结界,你去那扇实木屏风后暂且遮掩。”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沈弃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语调同样放的低,靠近她说着悄悄话。林寒见扫了眼他攥着自己的手,点头答应了。沈弃便牵着她去往屏风后,近旁就有张软榻,他顺势坐上去,半躺下来,宽大的袖口遮住两人相连的手,在外看不出异样。林寒见看着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呼吸窒了窒,没想到他的打算是是如此。沈弃眼神向上,对上她的视线:我请人进来了?林寒见无奈:……嗯。她很好地收敛了气息。同时稍微有些后悔,不仅是先前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一时心软造成的后果,否则何至于如今弄得像偷情一般。眼神错开,无声的交流也结束。沈弃扬声道:“进来。”项渔舟端着氤氲着热气的药碗进来,连忙送到沈弃面前:“阁主请喝药。”沈弃的指尖在掌中的手腕上摩挲两下,寻到她的腕骨,按住了那点精巧的突起:“先放着吧。”不知为何,某个瞬间,林寒见觉得他好似突然松了口气。林寒见被摸得有点痒,稍微退却一点他就变本加厉地跟过来,反应快得堪比条件反射。暗自较劲博弈的当口,项渔舟突然大声请愿:“阁主,请让我为您号脉!”沈弃目光移过去:“缘由为何?”他话音方落,掌中手腕迅疾挣脱,他正要追上,那只手便主动靠拢,纤细的手指拢住了他的手。沈弃一愣。林寒见调整了下手的姿势,顺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沿着他的手腕线条寸寸地摩挲,精准地按住了他的腕骨,温热的手指与他截然不同,将他如冷玉的腕子暖热了几分。情人爱抚,更甚情|药。沈弃别开脸,隔着段距离的项渔舟还在组织言辞,眼神飘忽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视线偶然掠过沈弃面上:咦……阁主的脸仿佛有些红,莫不是这屋子长久闭门闭窗,没有通风的缘故?项渔舟不敢多看,垂着眼,径直道:“阁主主动要求喝药,我猜许是自感身子不大痛快,故而有此提议。”这话不算直白,沈弃和林寒见却都瞬间意会——这是因为沈弃主动说要喝药,这位首席医师觉得沈弃怕是脑子坏了。林寒见弯唇,无声地笑了。沈弃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眼神中的情绪都还没起来,便感觉到林寒见的指尖在他腕骨上点了点,神色间几许揶揄,分明在说他:自食恶果。“我无事。”沈弃尽量忽略肌肤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坐起身,面色冷淡,措辞客气,“劳先生记挂,我心中有数。”他借着起身的动作,手臂发力,想要改变这困境,林寒见却率先料到,手指变了方向,以十指交错的方式摊开手接近,却是用指根固定住了他的四只指尖。项渔舟还未走,在下方慷慨陈词:“我知晓阁主心中难过,可偌大翙阁还需要您的执掌,您需要保重身体,切勿沉浸哀思!”说着说着,项渔舟还跪下了,一副今天不给沈弃号脉就死也不走的样子。沈弃:“……”沈弃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对医师们太过于好了,一声命令下去,居然不是遵守而是自以为是地反驳劝说。他眉心一蹙,林寒见便轻拽了下他的指尖。沈弃将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只淡淡地道:“我知先生好意,我亦不是不顾大局之人,先生此番劝说我必不会辜负了。往后免不了还要劳累先生,先生该多多休息,先退下吧。”退下。项渔舟浑身一激灵,神思陡然清明,曲首再拜:“属下告退。”直到走出房门,项渔舟才真正魂魄归位,心有余悸地想着,他们这群医师都是靠沈弃养着,不知有了多少好处和旁人无法拥有的环境,沈弃又奉他们为座上宾,他往日一贯谨慎提醒自己,如今竟然还是得意忘形了,实在不该。屋内。沈弃看向屏风后的人,语气平稳时反而能听出他声音中轻微的哑意,是病得多了的后遗症,嗓音不如常人清透:“险些让我在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