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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怒道:“谁让你抱她了?”“不是三师兄说的么?让我把jiejie送回房间。”他理直气壮,气定神闲。欧阳臻被噎得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云弃抱着乔灵妩踏入卧室。他黑着脸跟进去,就见裴云弃站在屋内以屏风做成的隔断前,神情认真的说道:“jiejie的闺房,三师兄为外男,不该避嫌么?”欧阳臻很想问,你难道就不是个男人了?裴云弃小心的将乔灵妩放到柔软的床榻上,帮她脱掉鞋子,为她盖上被褥,将被角掖好之后,他才重新走了出去。欧阳臻站在乔灵妩的房门口,沉着脸看着他。“赶紧出来!”裴云弃不紧不慢的跟着欧阳臻出了蘅院,他还体贴的帮乔灵妩将大门关上,才看向脸黑得不成样子的欧阳臻。欧阳臻适才说道:“裴师弟,你还知道避嫌?那你自己呢?大半夜的带着小五喝酒,你倒是一点都不知避讳!”“大师兄没有告诉三师兄么?”裴云弃似是诧异欧阳臻会这样说,惊讶的反问道。听裴云弃忽然提起温时礼,欧阳臻一愣,不由自主的便跟着他的思路走了:“大师兄该告诉我什么?”“自然是我与jiejie在魔渊同生共死,已是两情相悦啊。”裴云弃面不改色的扭曲事实。“什么?”裴云弃重复:“我与jiejie两情相悦,她迟早是我的人。”欧阳臻:“……”如果说乔灵妩与温时礼两情相悦,他还能勉强相信——毕竟他可是栖霞峰唯一一个,并且很早便知温时礼心悦于小师妹的人。但裴云弃算个什么?他这么多年来可是一点都没忘记,乔灵妩看完了天书后,对于裴云弃是个什么态度。两人不水火不相容便已是万幸,怎么可能两情相悦?……小五该不会是被这人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吧?欧阳臻目光惊疑。裴云弃微微一笑:“三师兄,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自便。”望着裴云弃转身离去的背影,欧阳臻半天都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许久,欧阳臻看了眼蘅院,脚步一转,便去寻温时礼。彼时,和院中一片漆黑,欧阳臻推门而入,便看见的坐在院中石凳上,手执临渊剑的大师兄。温时礼目光低垂,一直落在临渊剑上绑着的一只陈旧的剑穗上。欧阳臻记得,这是乔灵妩小时候编的,他们几个师兄一人一条,小丫头年纪小手也笨,也就给大师兄的那条编得勉强入眼。反正他那条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奇珍院的哪个角落了,但唯有大师兄,视若珍宝般的将剑穗绑在了心爱的佩剑上。“师弟深夜造访,可有何急事?”温时礼将临渊剑放在了手边的石桌上,长长的流苏缀在石桌边缘,随着清风微微晃动。“……聊聊。”欧阳臻不想打击大师兄,迟疑了一下后,决定怎么委婉怎么来。温时礼目光疑惑:“很晚了。有什么不能明天说?”“有!”欧阳臻直接坐在了温时礼对面,头顶枝繁叶茂的桂树在光线昏暗的黑夜中投下好大一片阴影。欧阳臻觉得大师兄真惨,近水楼台了这么多年都没拼过裴云弃跟着小师妹去趟魔渊。头顶桂树的阴影,大概正如大师兄此时的心。温时礼发现,欧阳臻看他的眼神越发同情与悲戚,他被看得好不自在。“二师弟,有话便说,不必拐弯抹角的。”欧阳臻犹豫着问:“大师兄,裴师弟可曾找你说过什么?”“什么?”“就是关于小五的事儿。”温时礼想起今天裴云弃的一番话,眼眸渐渐深沉:“说过。”“那……”温时礼难得打断了欧阳臻的话:“是裴师弟说了什么吗?”欧阳臻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有话便说,无需顾忌。”“我怕说出来打击你。”温时礼失笑,然后仿佛洞悉一切的问:“可是他同你说了他与小五魔渊一行,他要对小五负责?又或者是,小五为他挡下梼杌,便是小五有意于他?”欧阳臻错愕的看着他,然后语气复杂:“大师兄,这裴师弟直接大言不惭说的是,小五与他两情相悦。”温时礼:“……”欧阳臻暴躁道:“所以他就是在胡言乱语了?好不要脸!真的是吓死我了,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一顿不成!”“行了。”温时礼出声制止住欲起身的欧阳臻,无奈道:“这么大人了,还沉不住气,动辄打杀。小五便是跟你学坏了。”欧阳臻:“……我没。”“不过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他怕温时礼再说,连忙转移了话题。“自然是我今日因小五魔渊之行,去找过一趟裴师弟。他似是察觉到我的来意……”欧阳臻打断,眼眸晶亮的看着他:“你什么来意?”温时礼吐出四字,温润的眼眸中有锋芒划过:“宣示主权。”“然后呢?”欧阳臻连忙追问。温时礼想起自己今日的狼狈,对着一同长大的师弟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便简单的同他说了。“……也是我被裴师弟妙语连珠的一番话给惊得糊涂了,后来离开了茶院,细细思酌一番,便明白了他的话有多么不可信。”“怎么说?”温时礼面上显出一丝无奈:“小五无心情爱,只心无旁骛追寻大道。倘若只是一魔渊之行便让她心许裴师弟,那我这些年,又成了什么呢?”“师兄说得有理!”欧阳臻拧眉不解:“只是那裴云弃同我说他与小五两情相悦,又是什么缘由?”“借你的口说给我听罢了。”欧阳臻闻言怒而拍桌:“这裴云弃当真是满口谎话、心术不正!枉费大师兄当年还力排众议留他在栖霞峰,还为他取名,教他修炼!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倒也不是力排众议,只是你与小五反对罢了。”温时礼淡声说道。欧阳臻:“……”他安静了些许。好在,温时礼也没有追问他,而是道:“你在哪儿见的裴师弟?”“蘅院。”温时礼眸色微深。欧阳臻接着道:“你不知,这厮竟哄着小五饮酒。我赶过去时,小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是多亏了我及时赶到,否则不定那裴云弃是如何的不安好心!”温时礼半晌没说话。“原来,这才是他想让你转达给我的……”许久,他低喃,清浅的声音被晚风吹散。此时。已至茶院的裴云弃似是有所察觉,往和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大师兄能知难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