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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朕保护不周。”落英扑上去,抱住他腰肢,仰着头,可怜兮兮示弱说:“皇上,您就别生气了。我以后听你的话,不再胡乱杀人。你这样生气,我觉得好害怕。”云郁一颗心凉嗖嗖的:“你知道朕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吗?朕现在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宗室背弃了朕,原来支持朕的那些士族,也都联合起来起兵反朕。朕留着潘妃和她的女儿,就是为了向宗室,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示好,希望他们见到朕的诚意,能回心转意,重新支持朕。朕还特意派了杨逸去冀州,冒着被杀的危险,去说服他们。你一天就把朕这么多日的心血给践踏了个干净。”“陛下何必在乎那些人,”落英说:“有我爹爹在,我爹爹会打败他们。保护陛下的。”云郁冷笑,心想:你爹爹,你爹爹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爹爹,你爹爹是泥菩萨过江,他自身难保。他有这么大能耐,也不会硬逼着我娶你,然后自己灰溜溜地逃出洛阳。他连留在洛阳都不敢,一会要自立,一会要迁都,折腾了一通,什么也没干成。中原是汉人的中原。你爹爹他决定了要离开洛阳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认输了。靠他,不过是靠山山倒,靠树树摇。他已经没有心情向贺兰氏解释这些复杂的东西。他声音疲惫,竭力说她能听懂的话:“现在的后宫,是朕的后宫,不是云诩的后宫。朕没有三宫六院,这里也没有你什么敌人。你不用担心谁会害你。只要朕还是皇帝,只要你父亲还是太原王,这宫里就没有人敢害你。朕和你父亲都会保护你。”他无心再看她了,心灰意冷地出殿去。落英看着他背影,不安道:“皇上,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现在做什么?”“你?”云郁口气麻木道:“你就吃斋念佛,多上几炷香,多在菩萨面前磕几个头,祈祷朕和太原王都能好运连连,神佛护体,平安顺利度过此劫吧。”他脚步停了停,手吱呀一声推开了宫门,好笑似的自嘲道:“否则不出三个月,你就会见到朕和你父亲的人头了。君子总赴义,女子多长命。到那时,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死,或是再穿上嫁衣,嫁你第三个丈夫。”第39章家信五月初五,贺兰逢春引兵还并州。离开洛阳,是云郁和贺兰逢春事先的约定。然而走的如此匆忙,距帝后大婚仅三天,却是贺兰逢春的私心。他心中害怕,着实一天也不敢在洛阳多呆了。自那日在宫中醉酒,他就越感事态不妙。贺兰逢春虽然有皇帝御赐,可以剑履上殿,但毕竟是皇宫。臣子见皇帝还心虚带着武器,时刻准备自卫,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传出去,人家必定会猜测太原王怕皇帝。所以他进宫不带剑。但他确实感觉自己的人头有些不稳了。自那日起,贺兰逢春再没进过宫,只盼着赶紧离开洛阳,回并州去。临行前,他见了女儿,谆谆嘱咐了一通。落英杀死潘妃和其女儿的事,贺兰逢春知道了。这个女儿做事如此莽撞,贺兰逢春也是担忧得很,说:“你是皇后,一国之母,做事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为些小事赌气。”落英不解说:“爹爹,你也怕皇上么?他们说,你是怕皇上,所以才离开洛阳。”贺兰逢春说:“爹同皇上,不是谁怕谁的事。而是唇齿相依,谁也离不了睡。你不懂也无妨。你只要好好地留在洛阳,做你的皇后。”落英似懂非懂。贺兰逢春离京那日,声势十分隆重,云郁率洛阳文武,亲自到郊外送行。兵马如蚁,列阵如龙。魏字的旌旗招展,随长风烈烈翻卷。身材高挑的青年,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手捧着满泛的银爵递到面前:“今日郊外风大,没有设宴,朕心里颇过意不去。仅此薄酒一杯,祝太原王一路顺风。大战在即,愿太原王奋发精神,朕已备下酒,等着战胜之后,给太原王及诸将士庆功。”贺兰逢春望着眼前刚登基不足一月,年仅二十一岁的年轻帝王。面如敷粉,浓眉秀目,漆眸皓齿,唇颊如画,一身素衣,身段风流,美的好似神仙一般。贺兰逢春接过酒:“臣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臣虽不在京,心却会日日念着陛下。”云郁笑,止住他将饮的酒杯:“太原王,关于四方作战之事,朕有些想法,必须同太原王说。太原王之前说的,远交近攻,这点没错。但所谓的远绝不是指葛荣等人。六镇叛乱,必须平定,这些人都是杀人如麻的贼匪,绝无可能归顺。至于冀州韩氏和封氏,朕以为,可以再拉拢。而今当务之急,太原王出兵歼灭葛荣及其部,朕会想办法对付韩氏。先把河北及青州一带肃清,再想办法对付萧宝夤。”关于战略的谋划,贺兰逢春跟云郁意见不大统一。贺兰逢春道:“可韩氏作乱,近在咫尺。臣很担心陛下和洛阳的安危。臣还是觉得应该先攻打韩氏。葛荣离得远,可以放在下一步。”“六镇叛乱,已逾五年之久。战火从怀朔诸镇,一直烧到河北。百姓死伤无数,朝廷亦遭受重创。铲除葛荣,势在必行,绝不能再拖。”云郁坚持道:“太原王尽管放手去做,朕会誓死守住洛阳。”贺兰逢春还有些犹豫,但也不好违逆他,只得点头:“臣听陛下的便是。”云郁牵来贺兰逢春的坐骑,亲手扶他上马。贺兰逢春看他笑脸,想起河阴死伤之事,心中一酸,微有些动容,道:“臣犯下大过,期盼这次离京,替陛下征战,能将功补过。陛下多保重,臣告辞去了。”云郁目送着大军远去,目光隐隐带泪。黄瑾说:“太原王去了,陛下哭什么?”云郁感慨说:“朕不是为太原王哭。”一个月后,阿福的伤也渐渐好全了。除了伺候云郁起居,无事的时候,她就在房里,做点小针线活。这段日子,她又交了个好朋友,就是之前受伤时照顾她的宫女李芬芬。李芬芬女红拿手,收了阿福当徒弟,没事就在一块干活闲谈。“太原王走了,皇上心里可算踏实了。”阿福盘腿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纳鞋底儿:“这几天睡的好了,吃饭也吃的多了。之前吃东西像个猫似的。”“阿福,你说太原王此战真的能胜吗?”李芬芬说:“宫里面的人都在议论,说这仗,太原王胜算不大。”阿福说:“为何?”李芬芬说:“六镇叛乱,都已经五年了。咱们皇上登基前,孙太后还在的时候,这帮叛军就在闹。闹得魏国人心尽失,朝廷束手无策。太原王三年前就接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