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同床异梦
63 第二天，苗青山是被苗子文梦里疼痛的哼唧声吵醒的。 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苗子文趴睡着的一丝不挂的rou体上，全身遍布爱痕，圆润起伏的小山丘表面一条条红印变成了深红色，而山丘中间的洞xue，不用扒开看也知道，定是肿得面目全非。 肩上绷带被苗青山缠得结结实实，裹得像木乃伊，倒是没再渗血，但痛是难免的。苗青山看他皱着眉头哼哼的模样，就知道一定很难熬。可是真的能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吗？想到他昨晚死皮赖脸竟敢说还想再挨一枪，苗青山就头疼。 头疼着去拿来了消炎药止疼药和温水。“子文，”苗青山对床上刚醒来的懒洋洋的弟弟说，“张嘴吃药。” “我不疼。”苗子文抬起头，看到他哥倒在手心的药丸，撇了撇嘴，“我没那么娇弱。” 他不想被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说好以后要保护他哥的。反正不管苗青山想对他做什么，他都受得住，这可是曾经求之不得的。 苗青山捏住苗子文的脸，从两边脸颊往中间按，让他张开嘴，苗子文还是不老实。苗青山无奈，把药放到自己嘴里，又含了一口温水，附身去贴上了苗子文的唇，用舌头把他的牙顶开，把药推进温热的口腔里。 药是吃下去了，吻却还没停。 两人颈前都弄得湿淋淋的，嘴唇红艳得像是涂了口红，信息素纠缠得难舍难分。 苗青山想，他算是知道该怎么治住这令他头疼的弟弟，比打一顿管用。 “哥，昨天晚上……”苗子文被激烈的亲吻彻底唤醒了，下半身无比酸胀的感知提醒他发生了什么，不是他的臆想幻梦。但话还没说完，也没等苗青山回应，他就自顾自地接下去说，“我知道！哥你易感期嘛……没事我明白，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对吧？” 他双手撑在床上，仰着脑袋，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看向苗青山。这副卑微又谨慎的样子，却刺痛了苗青山，那种说不出的烦躁又升了起来。 苗青山在床边坐下，把手放在苗子文头上，松软微卷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很好，浓密的发间只看得见一个小小的发旋，他轻轻抚摸着，神色和语气都变得温柔而深沉。 “不只是易感期。子文，是我想这么做。” 苗子文的瞳孔明显放大，惊讶得不知道如何回应，苗青山勾起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想吃什么？” “啊？”苗子文再次惊住。 “你这样没法做饭或者出去吃，我去买。”苗青山说。 这些年苗青山已经习惯了苗子文买早餐和做饭，就连两人忙于事业的那段时间，苗子文都不忘把打包好的饭菜准时放到他桌上。在监狱里待的两个月，虽然每天要准时去食堂吃三餐，可他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本以为自己对食物没有挑剔，原来只是苗子文为他做得太周到。 苗子文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幸福得冒泡，哪怕他哥给他个白面馒头，都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唔，楼下有家冰室，菠萝油和冻奶茶还不错。” “好。”苗青山起身，去衣柜里翻翻找找，找了套苗子文的卫衣和裤子穿上。 这片高档住宅小区叫沙田第一城，楼层比翠竹苑更高，楼里有电梯，当苗青山坐电梯下楼，外面咸湿的风吹到脸上时，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没带钱。 不仅是没带，应该说现在的他一分钱也没有，连帮弟弟买菠萝油和冻奶茶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窘迫的感觉让他如坠冰窟，甚至在监狱里被那些混蛋欺侮辱骂的时候，都不曾这般窘迫。 别无他法，他只能再走回去敲开门，让子文给他一点钱。 可是他的双脚好像被冻住了，沉重得无法挪动。他无法想象一直崇拜着自己的弟弟，会用怜悯施舍的眼光投向他。这绝对不能接受。此刻他无比迫切希望，曾经拥有过的那些财富名利能回到手中，越快越好，只有这样才能重新找回自己存在的价值，以及作为S级alpha的尊严。 这时，仿佛是上天听见了苗青山的召唤一样，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开过来停在楼外，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车后便径直走向苗青山，彬彬有礼向他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王董的秘书，知道您来了香港，我们老板特意让我来给您送他的名片，希望您有时间能来我们公司叙叙旧。” 苗青山神色困惑地接过那张名片，上面写着“王氏集团 董事长 王豪生”，要是没记错，这张名片曾经在一个酒会上被他随手扔掉。 当时以为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许会在命运的转角降临，变成拯救人生的机遇。 64 苗子文在床上躺了一天，又在家休养了两天，其实他觉得自己早就没事了，可苗青山按着他不让他乱跑。于是苗子文吃足喝饱就开始思yin欲，一副要把他哥榨干的架势。 易感期中的苗青山虽然扛不住诱惑，但也不愿意再做得太狠，尤其担心弟弟那里被过度使用，留下什么创伤，于是变着其他的花样来解决欲望。苗子文对所有一切照单全收，举一反三，乐此不疲，甚至分不清到底在易感期的到底是苗青山还是苗子文。 三天过后，苗青山易感期结束了。在清晨一场交错的缠绵过后，苗青山起身，看着刚把满口精华咽进去的苗子文说，哥有正事要去办。然后借了他的一套西装，出门去了。 苗子文望着天花板，默默想，人果然还是不能一直活在极乐世界里啊。 他起来洗漱了一下，终于套上衣服，遮住了那些斑斑驳驳，层层叠叠的痕迹，又拿了张抑制贴遮住伤痕累累的后颈，准备去找阿成的马仔们，看看他们的情况，毕竟那时候阿成把九龙帮的兄弟们托付给了他。 九龙帮的地盘在油麻地，虽然不算什么大帮派，但在阿成的带领下把生意做得挺红火。小弟们一见苗子文，就知道是曾经把自家大佬打败过，而且被老大称之为“大哥”的狠角色，对他都是毕恭毕敬有问必答。 经过一番询问，苗子文了解到九龙帮在庙街上有一家夜场，两家麻将馆，再加摆摊卖卖盗版光碟和走私货物，还有就是黑社会的传统，收保护费，庙街上有三分之一的店铺在九龙帮的“保护”之下。 可这都是阿成在的时候。阿成因为劫狱被抓，判了两年，失去龙头之后，九龙帮里几个有实力的高等级alpha“红棍”要么跑到别的帮派去了，要么带走人马想自立门户，现在元气大伤，不过留下来的都是对阿成忠心耿耿的兄弟。 阿成的副手浩仔愁眉苦脸地说，“庙街另外两个堂口听说成哥被抓，都开始各种挑衅，兄弟们撑得好难啊。前天洪业帮的人来我们地盘上收保护费，昨天天星会砸了我们家夜总会，经理胆小怕事，说是准备把夜场交给他们当投名状了。” 苗子文一听，岂有此理，阿成是他收的小弟，欺负他小弟的小弟，不就是踩到他头上来了。 “走，带我去看看，替你们收拾这些狗杂种！”苗子文一声令下，马仔们喜上眉梢，连忙给他整了一身大佬范儿的装备，大金链子、花衬衫、铁撬棍。 “子文哥，你要不要也在手臂或者背上纹个青龙白虎啥的，显得更威风。”浩仔问。 “不用了，我有纹身，有这一个就够了。”苗子文带着自豪的笑容说。什么青龙白虎，他哥比这些玩意儿厉害多了。 苗子文在簇拥下走进天后夜总会的时候，正好遇上天星会的一拨人在跟经理谈判，说是谈判，其实就是单方面强取豪夺，经理都快跪到人家脚边舔了。 “就凭你们这群垃圾，敢来九龙帮的地盘上撒野？”苗子文走进去，冷着一张扑克脸，用看路边死老鼠一样的眼神盯着五大三粗的古惑仔们。 天星会的小头目看过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脸蛋俊秀，神情冷峻的年轻人站在那儿，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哟，哪儿来的小白脸？”小头目放开身边娇媚的omega，往那边走去，“长得这么靓，不如来这里坐台啊。” 苗子文冷哼一声，连抑制贴都没有撕，就把这人的胳膊拧成了麻花。 小头目在地上惨叫，天星会的人一窝蜂围上来，苗子文叹了口气，把后颈上的抑制贴取下来，一股混合着硝烟的酒气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在场的alpha都痛苦得跪下，而omega闻到之后陷入疯狂，纷纷扑倒在苗子文脚边请求他标记。 混乱之中，苗子文拿着铁棍狠狠揍了一顿天星会的人，又威胁经理再敢背叛九龙帮就把他的腿打残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 九龙帮的兄弟们对他五体投地，以浩仔为首的马仔们集体向他一拜，“子文哥，请你来当我们的坐馆，以后我们任凭你差遣！” 苗子文看着他们真诚的模样，又想到阿成交代的那句“照顾好我的兄弟们”，于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在庙街一战成名，其他帮派都听说九龙帮有个S级alpha当了新龙头。还有小道消息流传说，不仅他本人手段残暴，身上还有被另一个alpha狠狠标记过的痕迹，那个神秘alpha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让人不寒而栗。 65 苗青山坐在王氏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落地窗外便是维港风光。这家电器公司是他第一次主导谈判时交锋的对象，他记得，是靠做电子表发家的。而这几年，已经发展成了港岛电子行业巨头，从电视机到大哥大，都占了大笔份额。 “青山，我跟你师父是至交好友，他入狱时，拜托我照顾他的家人，当然还有，你。”王豪生在老板椅上笑容可掬地说，“我可是一直很关注你的，一听你到了香港，就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啦。” 曾经苗青山把他当成对手，还释放过压制，可如今，这却是他必须要攀上的高枝。他把自身的信息素和气场都收敛得好好的，表现出一副温和谦逊的样子。 “承蒙王总厚爱，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王老板听了这话，笑逐颜开，“青山你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过吧，我能用的人太多了，我这儿有港大的博士，美国的海归，而你甚至连学历都没有……” 王豪生眯着眼审视苗青山，让苗青山觉得背脊发凉，脸皮发烫，又有那种羞愧窘迫的感觉。 “但你毕竟是S级alpha，而且，”王豪生把桌上的相框转了个面，“我女儿Celine一直对你心心念念啊。” 照片上甜美的黑发小女孩搂着略微年轻一点的王毫生的脖子，一看就知道他对女儿宠到极点。 “她对你一见钟情，你们信息素匹配度应该很高，如果可以的话……”王豪生的目光在苗青山脸上细细扫视，“我想找个可靠的人，来当集团的总经理。”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苗青山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根高空的钢丝上，前方可以望见他想到达的地方，但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掉下深渊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根绳索绑着他，在对方表明意图后，苗青山的心间被扯了一下。 王豪生察觉到苗青山的动摇和犹疑，发挥出谈判场上步步紧逼的手段，继续说，“你是从岭南监狱越狱逃出来的，现在可是A级通缉犯。而且，那个《国际高等级alpha管理规定》知道吧？S级都得备案，被监控。你如果不想被引渡回去坐牢，如果想在香港用假身份生活下去，凭你现在能做到吗？” 苗青山的脸色越发沉重，这确实戳到了他的弱点和痛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抓回去！ “青山，我可以帮你搞定假身份，让你安稳地在香港待下去。”王豪生如坐在宝座上的国王，俯瞰着被握住把柄的不再孤高的勇者。 经历了良久的艰难的挣扎，苗青山终于认命似的缓缓道，“我会配合……” 王豪生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似乎将曾经在苗青山身上受到的挫败，讨要了回去。“既然如此，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新的名字，以后就以新的身份出现了。” 苗青山陷入沉思，一段熟悉的旋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有什么是能代表他想要的生命的旋律，应该就是它了。 “Dmitri。”他发出了一个很不常见的英文名，王豪生也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 “苏联作曲家德米特里·肖斯塔科维奇的名字，Дмитрий，Dmitri，我很喜欢他的曲子。” “你也喜欢音乐，太好了！Celine下周六晚上要在香港文化中心的音乐会里演奏钢琴，你一定要去捧场，她会很开心的。” “好的。” 苗青山在钢丝上向前迈了一步，世界摇晃着，摇摇欲坠，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只能在颠倒摇晃中寻求平衡。 他从不惧怕挑战，也乐于接受刺激，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 66 苗青山和苗子文对于各自开启的新人生，非常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苗子文知道哥哥不会同意他去混黑社会，苗青山自然也不愿意让苗子文知道他与王老板达成的交易。 然而同在一个屋檐下，晚上同睡一张床，难免会聊到白天在做什么。 苗子文：就是帮人看看场子什么的。（挠挠后脑勺傻笑） 苗青山：一份普通的工作。（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 苗子文如果还要继续问下去，苗青山这时候就会用某种方式堵住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低吟。 苗子文迅速适应了大佬的身份，带领九龙帮重振旗鼓，江湖地位蒸蒸日上。80年代末的香港，黑社会已不是天天喊打喊杀的好斗分子，有O记盯着，古惑仔们也学乖了，放下刀枪棍棒拿起公文包，学着做些灰色地带的经营。 他对小弟们很是信任，基本不会过问太多，只在需要他镇场的时候出手，其他时候更多是窝在录像厅里看电影。 苗青山在答应接触王家小姐后，被王豪生指派了越来越多的核心业务。Celine并没有他想象的大小姐脾气，为人落落大方，富有家教，跟苗青山聊音乐、聊艺术相谈甚欢，两人的接触一直克制有礼。Celine不知道是苗青山故意与她保持距离，而苗青山也不知道，这反而提升了大小姐对他的评价，认为他是一个温柔儒雅的谦谦君子。 苗青山有时会买樱桃带回家，苗子文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是他哥买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王家小姐的omega信息素就是樱桃味。 对于一周后的周六，苗子文很早就开始期待了，因为这天是他的18岁生日，苗青山会给他什么样的礼物和惊喜呢？ 可是苗子文没等到礼物，反倒等到了他哥说周六晚上有事抽不开身，要晚些回来的消息。 在沮丧的同时，他直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于是在哥哥下楼后，悄悄跟在了他身后，跟踪他走到了小区门口，目睹了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 一辆豪车在外面等着苗青山，如果没看错，车头上竖起的小金人，应该是劳斯莱斯。而他哥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苗子文分明看见，里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深v礼裙的美丽女子，很是亲密熟稔地跟他哥打招呼，然后两人一起坐车离去。 苗子文没办法用眼花或者想多了来骗自己，回想起这些天种种细微的异样，他的心像是触了礁的船一点点下沉，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啦啦地灌进去，浑身都没有知觉了一样，不知道在门口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看了多久。 最后，他打了一辆车，让师傅随便带他去哪儿。师傅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失恋了。苗子文一听，更是难受得眼眶发红。这算是失恋吗？他们甚至都没恋。他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出租车把苗子文带到了兰桂坊的酒吧街，街上熙熙攘攘，游客和外国人如云，空气里充斥着各种混杂的味道，当然最浓郁的还是酒气。自己还真是适合来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随意进了一家酒吧。 “喝点什么？”调酒师问。 看着酒柜上琳琅满目的各种洋酒，苗子文突然想到，“苦艾酒。” “噢，你想要‘绿色缪斯’。” 他才知道原来苦艾酒还有这么文雅的别名，原来他也不是很理解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不止哦，”调酒师继续说，“据说苦艾酒能让人发疯，诱惑人犯罪，还有一种说法，‘苦艾酒是灵魂的春药’。” 摆到他面前的高脚杯里，盛着一种绿色的酒，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仿佛带有鬼魅之气，能吸食人的灵魂。苗子文闭上眼喝了一大口，刺激浓烈的酒味立刻在口腔里炸开，好苦涩，一种带有草药的苦味，还有某种金属味，就像是黄铜纽扣。 可是在酒精的麻醉下，好像真的可以冲淡胸膛里的酸楚，于是他继续一口口地喝下去。在苦味全部流进肠胃里后，残留在口腔里的是一种淡淡的香气和回甜。 茴香。苗子文想到以前做菜偶尔会用到的这种香料，拥有独特的清香。 “嗨，靓仔，怎么一个人喝酒？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呀。” 他独自坐在吧台上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坐上来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女性omega，齐肩的黑色长发，大而亮的眼睛，正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看，并且一点点向他靠过来。 苗子文闻到一阵淡雅的茉莉香气，很好闻，但并不是他渴望的信息素。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站起身来，高浓度的酒精冲得脑门发晕，站起来时差点没站稳摔倒，旁边的omega赶紧扶住他，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随之发出甜美婉转的笑声。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没关系，我很中意你，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Sophie。”omega凑在他耳边说，不停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苗子文不耐烦地推开她，摇摇晃晃要往外走，“别碰我，我对你没兴趣，我有中意的人了。” 刚飘飘然地踩了两步，就跌进了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里。一下子，被他真正渴望的味道所包围。 苗青山看着喝得醉醺醺、还跟陌生omega贴那么近的苗子文，整个人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全身笼罩肃杀之气，吓得Sophie连连往后缩。 苗青山把苗子文搂过来，用手握住他的后颈，一边摩挲着一边用警告的语气对omega说，“他是我的人。” 接着他就把苗子文半拎半推地带出了嘈杂的酒吧，一出酒吧门口，就把他抵在墙上，捏着苗子文的下巴，深深望进他迷离的眼睛，像拷问般一字字问道： “你说你有中意的人了，是谁？” —— 本章注释（今天注释好多啊）： 1）沙田第一城：1982－1988年修建，沙田区最大住宅项目，有30层楼高 2）红棍：香港黑社会堂口的“高级职员”，打手领班 3）取名叫天后夜总会，因为庙街上有天后庙 4）坐馆：香港黑社会社团最高领导人，也称龙头、话事人 5）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隶属于香港警务处刑事部，专门打击涉黑组织 6）“苦艾酒是灵魂的春药”来自电影《惊情四百年》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