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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米草给你敷伤口,虽然没找到,但是我发现了野蒜。野蒜的汁也能杀菌消肿,就是味道让人有点受不了。”辛翳这才看见自己手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了,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蒜的味道。辛翳:“野蒜也是新奇玩意了,我记得几十年前才从秦国传过来。如今楚国吃蒜多也就罢了,竟然山里也有蒜种。”南河笑了笑:“是啊。而且找到野蒜也有幸了,挤汁剩下的我还能拿来做调味料。啊,你看,那儿摆着呢,我还没烤。是小野猪的崽,我在河岸发现的,好像也是因为滑坡所以从山上被卷下来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剥皮去脏技术不太好,就这样吧,就等着你醒了再烤呢。虽然没盐,有蒜也能去腥味了。”辛翳只看着那很小的野猪仔被剖的干干净净,就跟烤羊时用铁签叉开羊肚似的,她竟然活学活用,拿他箭囊里的箭当铁签了……辛翳震在原地:“这都是你……你弄得……?”南河:“啊。不太好架着烤呢,我本来想用你的刀当铁架,后来又怕万一来人了没刀用,就只能用石头垒了个特别简单的……也不能叫灶吧。那我就准备烤一下,能不能吃还不一定,但我真的饿坏了。”辛翳垂下眼去,他睡着这段时间,荀南河竟然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他的伤口也都想到了。相比之下,反而他像是个废物似的要被人照顾。他心里沉甸甸的,嘴上却玩笑道:“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要在这儿过野人生活了。”南河笑了笑。辛翳想爬起来帮她,却头一晕,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南河连忙拽住他衣领,把他拖回去。她微凉的手摸了一下他额头,烧的比刚刚更严重了一点……辛翳趴在石头上,望着火堆,半晌道:“到了这时候,我什么都做不到。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先生照顾我。”他以为南河会说出什么很表面的安慰他的话,但南河只是道:“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这些。不过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需要用到这样的技能。等咱们回去,你就要全面摄政,到时候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怕是这些也不需要了。”辛翳趴在微凉的石面上,眼睛里有点不舒服:“……可我还是想学。”南河轻笑:“好。只要我会的,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不过编草鞋的水平,我自己也退步了不少。”rou在火堆上烤着,辛翳挪了挪,往南河旁边凑了凑。南河转头:“冷?”辛翳撒谎:“有点。”第71章大车南河伸出手想揽着他,但辛翳才觉得这样更示弱,想要拒绝。但南河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这里只有我。而且你生病了,病人有示弱偷懒的权力。我小时候最喜欢生病了,不但不用去学习,爹娘也会围着我转。”辛翳这才放松身子,微微朝她靠去:“那先生的爹娘呢。”南河竟然先想到了荀囿。但她说的还是现代时候的父母:“他们……已经离我很远,不能相见了。”辛翳鼻子动了动:“……我也是。”南河一愣。辛翳所说的不能相见,和她并不是一个意思。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散乱的长发。辛翳望着火发呆,烧的guntang的额头蹭到她颈窝来:“他们敢那样在章华台杀人,我好生气。”南河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他心底的愤怒了,但辛翳已经长大了——不、不如说他从很早之前,就很能克制住心底最深的怒和恨。辛翳:“我阿娘最喜欢章华台。虽然我不太记得她了,但是我阿爹后来每年都带我来章华台,每年都要说起她的事情。阿娘和别的什么夫人美人都不一样,阿爹说她个子很高,皮肤有点黑黑的,眉毛也有点粗,圆脸腿长,草原长大,是骑射的高手。”南河从未听说过那位他燕国出身的母亲的事情。辛翳声音微哑:“她不太喜欢章华台的楼阁,却喜欢章华台周围可以围猎的一大片草场。不过我也不知道太多她的事情,都是阿爹讲的。阿娘曾经很思乡,不过她也渐渐开始喜欢上了楚国的吃食。但就在她和阿爹从见面就吵架打架,到渐渐相爱的时候,我一出生,我阿娘就病的厉害了。”“阿爹说我两岁多的时候阿娘走了。但我竟然都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阿娘身上的味道。不过这也不是我不喜欢用香的原因,不喜欢用香,还有一个理由。”南河没回答,静静地听。辛翳微微抬起眼来:“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宫女么?我不是讨厌,我……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杀了她们,想杀了所有——但我不能那样,就把她们赶走了。”南河垂眼:“你要讲么?你要讲……我就听着。”辛翳微微发抖发抖,垂下头去,南河不知道是因为他发烧还是因为谈起这个话题。辛翳:“……我九岁那年,有天正去阿爹宫里玩,偷拿了阿爹的刀剑,就怕阿爹发现要骂我,我就躲在床底下。结果阿爹在书案那里读军报,有宫人点了安神的香料。我就想等阿爹走,但是那味道好香,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深深埋下头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床榻上有声音,动的很厉害,我以为阿爹和哪个夫人在床上,就更不敢出去了。却没想到,一转眼,我看到……床边有许多双脚,七八个女人都在咬牙切齿使劲儿似的,她们还叫喊着‘别松手‘,我看那么多人,就更不敢出去了……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是我害怕,是我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发生,胆怯所以不敢出去了。我、我已经记不清了!”辛翳语气猛地急促起来,南河连忙按住他肩膀:“你那时候还小,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辛翳猛地垂下头,喘息半晌才道:“床板一直在想,床上一直有人在挠在踢,我感觉那个震动都传到了我脸上!我吓得动也不敢动!后来,我听见妫夫人笑了,其他宫女也拍手笑了。好像皆大欢喜,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我看见我阿爹的手从床榻边沿垂下来,手指甲上全都是血……我有点怕了。但是妫夫人说‘放心,宫内该杀的人我已经杀的差不多了,都是自个儿人,你们也不用怕,就是有人听见了也没人敢说’。我又听见妫夫人骂‘狗东西,我要是不提防,就让他抓花了脸,不都说点了那个香料,他能睡的跟死了似的么!’”连南河也心头大震。辛翳紧紧抓住南河的手臂:“然后,妫夫人说她要洗个澡,让宫人们先放着他,大家都去收拾收拾,然后再来……再来报丧。我还听见好几个宫女朝我阿爹脸上啐,骂他故作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