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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而且在一片黑暗里,他也看不清她到底被卷到哪里去,是生是死,只知道他再喊她都没回应了。她叹了口气道:“不用,没事儿我自己来。”说着,她刚弯下腰,就闷哼了一声。她的腰啊……被滑坡卷进去的时候撞了一下,一弯腰下去疼的感觉快要折了啊……辛翳蹲在水里,一下子强硬的抓住她的小腿:“先生能不能别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能做!之前想要挡刀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能力总有范围,有的是你不擅长的事情,能不能别都硬着头皮上。”南河:“嘶。你抓到伤口了,松手。”辛翳一惊,连忙松开手来。他低下头去,默默的撩起水来给她洗小腿伤口旁边的泥沙。南河叹气:“我习惯了。”辛翳手一僵。南河:“我说你也能理解不是么。习惯靠自己了。靠别人相助总有变数,自己什么时候能修炼成全能就好了。”辛翳的手指捧着水,轻轻清洗着她的腿。辛翳:“……可是,人无法变得全能。”南河笑了:“是啊。不过我觉得,再过几年,你就可能几近全能了。我是除了脑袋好使一点,手无缚鸡之力,但你不一样。”辛翳闷声道:“怎么?等过几年先生就不打算帮我了?”南河笑:“我只是说几近。不会,我这儿又出血又出力,怎么着也要给我封邑加爵,让我好好在朝堂上晃荡几年。”辛翳低声应:“好。”南河那时候只是开玩笑,她也没想到离开这里回到楚宫之后,辛翳就把邑叔凭打成乱臣贼子,将她封为令尹。南河脱下烂的不成样子也裹满泥的外衣。幸而她平日都穿着好几层,里头的窄袖单衣长度虽然刚过膝盖,但幸而只是湿了,没有太过脏污。辛翳忽然没头没尾道:“先生的腿真细。”南河一惊。不止细,她还没腿毛呢!辛翳顺便给她洗了洗脚,又道:“脚也跟……没长开似的。”南河忍不住缩了缩脚。辛翳确实觉得有点吃惊。因南河身量也修长,虽显瘦弱,但他也没有想过荀师会如此……白皙细瘦,就算腿上布满擦伤,也能感觉到肌肤的细腻……南河连忙岔开话题:“你的手。忘了你的手了,不该碰水的。”她微微弯腰拽着看他的手,掌心她给缠的布条早就沾满了泥,里头有血缓缓渗出来。辛翳拆开布条,掌心的伤疤在熹微晨光下看起来更可怖,而且已经微微肿胀起来了……南河连忙从衣摆下又扯块新的布条:“扎紧了伤口。我们一会儿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草药。”她也忍不住担心,他们可能要在山上暂时躲个一两天,辛翳的伤口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然而让她这样岔开话题,辛翳也忘了关注她腿脚的事情。等南河洗干净手脸,辛翳把他自己那件sao包外衣脱给她,非要背着她走。南河:“不用,你给我找个树枝让我拄着,我就能走。”辛翳瞪眼:“这是树枝的问题么!你看不见河滩上都是石子儿,你的鞋还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你打算光脚走?”南河拗不过正处于逞能年纪的辛翳,只得让他背着。她还自作多情的拿手臂撑着胸口,生怕某个小子能感觉出来一点儿什么……万幸,就在河滩不远处就有一个不到一人高的狭小溶洞,有不少没回来的蝙蝠都被昨夜的暴雨浇死了,反倒山洞里没有什么生物。辛翳忙前忙后,把几块大石搬过来凑成个能坐的地方非让她坐下,又妄图生火让她烤烤暖。且不论他挑的几块石头都有点硌人,光是生火忙半天,好不容有点火星火苗,就又灭了,他急的满头汗也都出来了。南河叹气:“还是我来吧。”她以前流落在外,生火也算是基本技能了。不止生活,多亏着那几年,她硬着头皮学会的事情数不尽数了。好多军用的刀鞘上都镶着火石,倒也是便利,南河又扯下来一块儿干燥的衣料来接火星,手一挡,再加草叶,火也在有些潮湿的干草底下闷闷燃起来了。辛翳坐在一边,看见南河几下就点起火来,扁着嘴一副自恼的样子。南河:“你甚少出宫,这些事不懂也正常。”辛翳还是蹲在那儿气鼓鼓的托着腮:“……先生回头要教我!”南河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好。后头嗑的那下还疼不疼?”辛翳没想着她还记得:“啊……我都忘了。没事没事。那我们烤烤火,我也坐着。先生睡吧,我不睡,给你守着。”他也坐在石头上,挪了两下,忍不住露出后悔的表情,憋了半天道:“这石头……不太舒服。”南河失笑:“凑合凑合吧。”俩人对着渐渐燃起的火堆,还有外头逐渐亮起的天空。南河确实被雨浇的有点冷了,火堆冒烟有些厉害,不过幸好大雨之后山林一定会蒸起水烟,他们的火烟也应该不显眼。她说是累了,满脑子全都是事儿却不可能睡着。她全都在想之后的计划,想所有人无事生还的可能性。然而辛翳大概就是那种疯闹的熊孩子,欢腾到了极限就忽然断电。他说着要给她守着,瞪眼朝着洞外没片刻,就趴在石头上睡着了。他睡得还不太安稳,嘴中偶有呓语,但一夜过分紧张的情绪在他那张乖巧的睡颜上半分瞧不出来。南河想了想,将他的箭和弓箭都放在他一醒来就顺手能摸到的地方,往火堆上又填了些细树枝,这才拖着微微崴脚的左腿缓缓走出去。不能这么拖着,还是要给他找点杀菌的草药。当辛翳再度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昏暗,看不出时间,只是雨下的更大了。火堆已经不像他睡前那样半死不活,这会儿几次添柴,烧的很旺,火光映满洞内,温暖的让他觉得身上衣物都干了。辛翳脑袋昏昏沉沉的,微微坐起来才听见身边的声音。荀南河嗓子也有点哑了:“你醒了?”他呆了一下,嗓子和脑袋发疼:“我睡了多久?”荀南河:“大概……挺久的。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你发烧了。别起来,趴着吧。”辛翳这才发现那件花里胡哨的外衣,正披在他自己身上。他吃力的转过头去,才发现荀南河竟然用腿夹着树杈做编织用的叉头,正在编草鞋。不过草叶是青绿色的,但是明显让她鞣过了。她已经编好了一只,只有底,两侧有穿绳用的耳,能简单地系在脚上。但辛翳也很明显能看到她脚上多出了很多擦伤的血痕。辛翳:“你出去了?!”南河微笑着转头:“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