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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软的手臂和后背再次被匕首狠狠扎入,血疯狂蔓延,洇开在她浅色的衣裙上,舒惊道:“你——”寐夫人忽然喊道:“宫之省!接住她。”宫之省猛地转过头来。接住她的意思,就是要宫之省用自己手里的剑,开辟出一道能让寐夫人将她推过去的道路。宫之省立刻会意,朝这边过来迈步,刀一横一劈。南河感觉到自己身上几把匕首又被拔出去,或许下一秒他们又会扎下来——但他们想要扎的不会是自己,而是舒了。她也意识到舒或许受的伤比她想的要重,她几乎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宫之省怒喝一声,一刀劈下其中一个刺客的脑袋,南河猛地伸出手,将她朝宫之省的方向推过去。舒却回头,想要拽住她的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群刺客本想朝舒刺过去,但舒被推开,刀刃刺出去就难再收回,就在眨眼间,一身浅色深衣的南河身中数刀。她深深蹙起了眉毛,其中两刀,分别刺在她胸口和腹部,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子贯穿。她目光还停留在舒脸上。舒一时间头皮发麻。就算身中数刀,她蹙眉的姿态,还堪称优雅……她很明白自己会落的这样的下场,她冲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死。那种松了口气似的欣慰,目光里似乎还闪烁着几分笑意……舒几乎脑袋嗡的一声。天底下出了她的父母以外,若说还有一个人也会这样对待她,会这样望着她……那个人只可能是……暄。可——可这个寐夫人跟她还是第一次见面!寐夫人身中数刀,刺客们看一击不成,纷纷拔刀,转身朝宫之省的方向攻来。她被弃如敝帚,刺客们拔刀后甚至不多看她一眼,她的身子就那么软下来,跌在地上。宫之省护着她急退,却不料楚国那头卫兵刚刚解围,就听到商牟失声道:“先生!!”舒呆呆的望着商牟几乎是失态的朝寐夫人冲去,甚至连受了伤瘫在一旁的原箴,都惊愕且失态的撑着身子爬起来。而辛翳转过头去,似乎完全僵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寐夫人倒在血泊里,宫之省在刺客有些疯狂的攻势下也胳膊被划下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而那头楚国的卫兵也冲过来解围,晋国的卫兵慢一步,也终于登上高台。舒不知道自己是失血太多,还是太过茫然,她有些发懵,却看着商牟扶起寐夫人,他神情惊恐,仿佛要失去极为重要的人,而辛翳僵硬着步伐朝寐夫人走去……第186章鹤鸣舒瘫坐在一旁,宫之省在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狐逑也朝她靠近过来,翻看她肩膀上的伤疤。似乎宫之省和狐逑都在跟她说话,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清,只愣愣的看着一地的尸体,还有远处阖着眼睛满身是血的寐夫人。寐夫人似乎并不只是……一位受宠的夫人。否则楚国那几位不会如此……崩溃。舒第一次看到商牟露出如此伤心的神态,他对待死亡一贯麻木,如今看起来,也比旁边脸色惨白神情大恸的原箴看起来要麻木些。但他手紧紧拥着寐夫人的肩膀,呆愣的望着自己满手血污。被刺杀的晋王与楚王竟然不再是场上的焦点,舒眼睁睁看着楚国刚刚上来救场的另两个男子奔过来,其中一个断发纹身的男子竟然脚一软,跪跌在地,几乎是爬过去,握紧寐夫人的手,颤声叫道:“先生——你、你回来之后都没好好与我们几个说过话,不是说再不走了么……先生!”商牟仰起头来。他没见过南河的死,也没有参加过葬礼,只是远远听到消息,再度遇到辛翳的时候,却看着先生摇身一变,成了个容貌差不多的女子——他一直没有荀师离开过的实感。除了这一回。她身中数刀,失去意识,满身是血却还没死,只是微微抽搐着,气若游丝的躺在那儿。或许说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荀师的死。但有个人不一样,他是第二次,亲眼目睹,亲手送走了。商牟转过头去,看向辛翳。辛翳甚至没挤到南河身前来,他隔着半步,死死的盯着她。商牟心底更怕了,他听原箴和范季菩描述过先生刚走的那段时间,辛翳的状态。他除了偶尔的失态,反而更冷静了,甚至显得漠然……商牟自己就曾失去过很多亲人,他懂,某些失去的实感来的很慢,是远隔多日才会来的崩溃,是崩溃后还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孤独,是随便做点小事都忍不住联想起来,难受的几乎钝刀子割rou似的常年痛楚。但辛翳性格中过分理智与过分执念的两部分常常纠葛在一起。执念没了,或许理智就会占上风。一如此刻,辛翳竟然转过头去,忽然道:“卜子,派人回船上,保护闻喜君。看她有没有醒。”商牟一愣。辛翳这才蹲下来,跪坐在地,将她的身躯从商牟手里接过去,紧紧拥住她的身躯,将她与她渐渐流失的热血一同抱紧,将脸贴在她额头上,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安慰似的对早已失去意识的南河轻声道:“不要紧,一会儿就不疼了。”卜子站在那里,迈不动步子。辛翳猛地回过头来,吼道:“我让你去!保护好她!她若是醒了就派人告诉我——她、她若是没有醒……没有醒也派人与我知会一声。”舒挣扎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暄也会遭遇刺杀么?她也会被危及么?!”辛翳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你倒是关心她。”却不知道,她的meimei就在刚刚,为了救她身中数刀。舒扶着宫之省吃力的站起身来,张了张嘴,看着辛翳。她一向很不喜欢的楚王,一改平日乖张孤傲的神情,几乎像是哄孩子入睡似的拥着寐夫人,低声跟她说着什么,她甚至几乎听见楚王吸了吸鼻子,低头亲吻了一下寐夫人的额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吓到我了。更何况,你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就能在另一边醒来不是么……你真的吓到我了……我求你了,以后再做这样的事,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他的喃喃呓语,简直像是发了疯。连商牟望着辛翳,都露出痛楚的神情。辛翳抱着寐夫人:“很疼吧,我知道你还在这儿,我知道你又要体会一次死的感觉,你别怕……你别怕……”舒心头陡然被抽紧了,她半晌道:“对、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她会救我,我也不奢求她会救我——”辛翳沉默的亲了亲她额头,等到寐夫人手指再也不动了,人彻底软倒下去,一旁的原箴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