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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并互送公主出嫁。还有令摄政王南下巡视,督察百官。他完全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尤其是现在已经定下来了,金口玉言,让皇帝侄子改口几乎不可能了。樊渊人还在翰林院,出使外族的章程,还有互送公主的礼度,礼部和翰林院的人都要商讨交待清楚。可以说,樊渊现在很忙。程斐瑄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只是看着樊渊留下的两份书信,忍不住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埋怨樊渊,倒更像是埋怨自己。“君行……你太狡猾了……不过我怎么还是很喜欢诶。”第一章垂死忙中惊坐起此次出使由知谏院江怀担任正使,樊渊与另一位颇有资历的老翰林为副使。这位江知谏已经年近五十,六王之乱时曾经站队到某位皇子名下,先帝整治时只除去了一些不老实的人物,江怀抽身得早,朝廷运行还需要人手,何况江怀还出身虞朝十一家的江家,先帝不方便动江怀,就把他贬出瑶京,让他在地方上当了三年知州。说起来他还是程斐瑄重新提拔回来的——谁都知道摄政王的生母云嫔出身不高,母家却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淮轩府人。听说淮轩江家曾经帮扶过云嫔,摄政王掌权后将人调回了瑶京。虽然程斐瑄本人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江怀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但架不住人人这么想。这么些年来,江怀也因此被视为亲近摄政王的一脉。得知是这样的安排,程斐瑄也心下一松,他清楚江怀的底细,便也确认了樊渊不会受到刁难,这趟差事能顺顺利利的,如此就是最大的好事。“暗卫。”程斐瑄低声唤道,随手点燃蜡烛烧了手中的纸,一边看向窗外,神情淡然,眼里似乎藏着一片深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五个人,跟着樊大人,顺带去查查留夏之事。记住,都处理得干净点。”“是,属下领命。”程斐瑄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下坐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虽然因为那戾气十足的长相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若是樊大人有事需要人手,他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阴影中的身影微微一动,从窗边翻跃而出。程斐瑄揉了揉腰,气势自然而然一弱。因昨夜的事,他现在真的有些乏,疼痛于他而言不过是件小事,尚且可以忍受,不过直到现在,身后那处还似含着异物般,留着记忆里的触感,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别扭。站起身在窗边探出头四下看了看,然后快速合上门窗。做贼一般返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抱着书认认真真地开始研究。唔,为了更美好的下一次,好好学习!——————————樊渊是从杨述那里知道江怀的大概信息的,他难得地没有第一时间去分析钻研如何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和这位“上司”相处,而是微微一笑分心想到了程斐瑄的云片糕。樊渊的母家正是淮轩府的名门,虽然不是江家,但也算世家旺族。原来齐王的母亲也是淮轩府的,难怪做的出一手地道的云片糕。他这么一笑看得杨述不解地眨眨眼:“君行兄似乎心情不错?”樊渊淡然自若地点头承认:“确实。”却也没有明说原因。杨述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事还是别问比较好,于是便也聪明地选择了跳过:“说来陛下也快满十六岁了,最近宫里忙碌得很,礼部已经提出选秀之事,陛下亦准了。”樊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杨述,便移开目光,迎着阳光懒散地微微眯起眼:“今日天气不错。”“……咳咳,得,我们都别在这里拐弯抹角了。这事吧,我就直说了。”杨述难得有些窘迫,干咳了两声,“林家小姐还在瑶京,说是要见你一面才肯离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樊渊温和地笑了一下,轻轻浅浅的一点笑意却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杨述已经看出此时的樊渊并不开心,他却依旧硬着头皮直视樊渊:“仅此一次。”“她已是未来的皇后,曾经有过一段婚约,在利益之下,尚且可以妥协。”樊渊轻描淡写地说着,“但……陛下终究过了年少无知的年纪。”杨述苦笑道:“这事我知你难办,但那妮子求上门来,我总归尽点心。大选之前得把皇后迎入后宫,早点把她送走,也算少点事。”“长崖林氏的子弟都如此霸道?”樊渊一点也不着急,皇后的事和他已经无关,就算那位小姐现在不回去,迟早会被带回去的。杨述眨眨眼,一脸“我听不懂”的茫然表情,可惜与樊渊对视不过三秒便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不交待点事是没法如愿了:“我与她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只不过我的母亲是外室,生下的孩子也只是私生子,不计入族谱。我九岁便中了秀才,人人视我为神童,母亲也对我给予重望。只是再往上,户籍上的问题需要解决。于是……母亲想到了认祖归宗。”“长崖林氏子嗣众多,有我一个所谓神童,不过是锦上添花。总归没有受到太多阻拦,已经准备通知族老,找个不差的日子,在族谱里加上一个名字罢了。”“嗯……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和母亲在林家住了几天,期间不小心惹恼了老太太,认祖归宗的事就吹了。我随了母姓,拉着母亲出了林府大门。遇上个不嫌弃母亲过去的人,也同意给我一个身份,母亲为了我便正儿八经地嫁了人。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杨述。”“整个林家,与我都无太大关系,只有林遥这个meimei还算有点关联。她当年曾帮我一把,如今欠的人情,我得还。”杨述的故事讲得简单,很快就结束了。樊渊从头到尾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询问任何具体情况,杨述说多少便听多少。直到此时确定他说完了,樊渊才开口道:“三日之后,羿族使团便要离京。”樊渊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指节处是长年握笔磨出的薄茧。这是一双读书人的手,他本该拒绝杨述的请求,和所有遵守礼教的读书人一样拒绝这场未婚男女之间的约见。尤其是女方是未来的皇后,他不能去赌帝皇的心胸,也最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杨述的人情不该他来还,但是他犹豫了。“恰好后日是莹光节……”樊渊停顿了一下,“你带她来吧。”他从不觉得自己亏欠那位姑娘,也曾认真考虑过接受这一段婚约的可能性。“君行兄,我杨述别的不多说,记心里了。”杨述双眼一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一弯,稚气未脱。会答应,只因杨述……算他的朋友吧。樊渊自然有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