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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三间上房。”蓝衣女子腰间佩剑,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语气高傲。 小二不敢拿钱,弯着腰赔笑道,“真是不巧啊侠女,上房都满客了,您看乙字号还剩一间,剩下两间只有丁字号了,可行吗?” “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竟敢让我们住丁字号,让天字号的人搬走。”说完将剑横在桌上,又取出两锭银子来。 那客栈老板原在内堂看账,听见动静赶紧迎出来打圆场,“侠女息怒,最近咱们这的钧天悦庄在举办雅乐集,各地爱乐人士云集,天字号实在是早早就都订出去了。” “我家小姐可是江陵千剑山庄戎氏独女,我也不太为难你,你再去问问那些铜臭肥肠的大老爷,至少匀出一间天字号给我家小姐。” “小燕,没规矩。”另一位蓝衣女子搀扶着主家进屋,戎小姐戴着白色帷帽,鹅黄色的丝织衣物上是银线缝制的云纹,很是尊贵。 “店家勿怪,我这侍女从小便是这般性子,并无恶意。”姑娘声调婉转语气温柔听者舒心。 “戎大小姐真是贵客,”老板听说过江陵戎氏,是江湖三大兵器山庄之一,只是这天字号的贵客更开罪不起,“不知这样可否,丁字号的那两间小店不收钱。” “如此小女在此便谢过了。” 这戎小姐这般好说话,那蓝衣侍女却还是心存不满,竟然还让主家小姐去哄她才罢休。 用过午膳,戎家的蓝衣侍女转了各处几圈又在大堂闹了起来。 “这天字号两间房,甲字号六间房全都没人啊,总不能八间房的人全都不在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故意不给我们好房间吗?” “真不是啊侠女,哎,实不相瞒,这几间全被武林门派包了,虽说前几日是没人住着,但钱都付到这个月底雅乐集结束了,小店实在也是惹不起。” “别吹牛,什么门派这般嚣张做派,你家客栈也算是镇上最好的,一口气八间房半个月空关,怕不是什么魔教吧。” 小二忙做了噤声的动作,悄悄拉过蓝衣女子,“那几人找老板订房时小的也在旁偷偷瞅了,是金鸳盟的腰牌。” “金鸳盟怎么了,反正这不是现在也没人住吗,你就给我家小姐住几日怎么了,再说就算他们真来人了,我们戎家还怕那些个妖魔鬼怪不成?” 姑奶奶,您不怕咱们害怕呀,再说…… “说的好!”一青年侠客走进客栈,身着青色提花织锦缎,腰间别着跟羊脂白玉笛,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个个满当当的包袱,在外头听见有人说金鸳盟坏话,连连应和,“金鸳盟做事霸道邪门,他家盟主更是欺男霸市蛮不讲理污秽不堪天理难容。” 戎小燕见这公子容貌有些眼熟,一时却也想不起哪里见过,“这倒没听说……不过公子,你若是要住宿可真是不巧了,这家客栈没空房了,全被金鸳盟包了。” “小燕!”戎大小姐听见动静从房内出来,见了刚进门的侠客连忙喝止,摘了帷帽步向对方。 “方公子,侍女不懂事,并非有意与金鸳盟为敌。” 来的正是多愁公子方多病。如今武林上都知道金鸳盟曾助天机山庄度过危难一事,二来这二人在当年皇城之乱时也有联手合作,江湖中有传闻,自李相夷死后,他这唯一的徒弟与笛飞声的关系也变得亦敌亦友。 戎大小姐这两年也偶尔出入些江湖聚会,自然明白出门在外不能无故给自己树敌。 “姑娘不必担忧,别说他们人不在,就是人在这儿小燕姑娘想骂就骂了,他自己做的事情还怕被人骂两句不成。” 方多病摸摸鼻子,见那蓝衣侍女垂下眼有些脸红,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赶紧换个话题。 “这里没房间了吗?”这镇上也就一家能入眼的客栈,要是没房只能厚脸皮去钧天悦庄碰碰运气了。只是那边入住得过演奏那关,方多病自认也是通得音律,又喜欢随身佩戴玉笛,但要过的了雅乐集那严苛的认证标准,也不知道实力行不行。 “有有有,方公子这边请。”小二从见那佩戴玉笛的客官进门起就已经拿好了天字一号房的钥匙候着了。 方多病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向姑娘们抱拳便跟着小二去了房间。 “小姐,你看看,我就说这客栈定是胡乱找的理由搪塞我们,怎么这方公子一来便有天字号的房间了。” “小燕,你别瞎说,方公子与金鸳盟有所渊源,许是特意给他留的。” “哦,”戎小燕撇嘴,想起方多病跟他同仇敌忾骂金鸳盟的样子,虽然不太明白小姐说的话,但小姐说的总是对的,“那我们去问问方公子能不能让金鸳盟也给我们匀一间呢,小姐你身子弱,一楼湿气重。” “别胡闹,只几晚,哪就这么柔弱了,”戎小姐弹了谈侍女的额头,“更何况,我与方公子也就前些年有过一面之缘,看样子都没认出我来,又怎么好意思去开口求人。” 虽然戎小姐这么说,但戎小燕却不依,自顾自跑去敲了天字一号的房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方多病便到了客堂找来老板理论。 “我也不为难你,今天就是笛飞声自己来了撑死也就只能住一间房,这样,你把甲字号腾一间给戎家小姐,她们又不是不给钱,你还能收两份钱有什么可为难的,况且这不是一个金鸳盟的人都没看到吗。” 老板用帕子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可金鸳盟……若是他们知道了……” “有事我担着,”方多病摆摆手,从怀里摸出个令牌来,“他们若是来人找麻烦,就让他们来找我。” 接着又去戎小姐坐着的那桌抱拳,“戎姑娘,真是万分抱歉,刚才小燕提醒我才记起来,两年前咱们在楚家庄见过。” “戎芳菲问方公子安,”戎小姐连忙起身行礼,“方公子哪里的话,当年我表姐家还是仰仗着方公子拔刀相助才平安度过一劫,今日竟还劳公子费心这等小事。” 两厢又续了会儿旧,戎芳菲问道,“方公子可是为了雅乐集而来?” “是啊,这钧天悦庄可是闻名在外,府内十数乐师皆为当世顶尖,若能进内观赏雅乐集,自是不可多得的美事一桩。戎姑娘也是吧?” 戎芳菲掩嘴而笑,“不瞒方公子,我是来见情郎的。” 方多病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硬是咽下喉咙,佯装不在意,“想必戎姑娘的情郎必定人中翘楚,英俊不凡吧。” “自是比不上方公子的,只是他在琴技上尚算有所造诣,”戎芳菲谈起心上人时显出娇俏来,“与我家那兄长又是熟识,一来二去的便结下了情谊。” 说到这,戎小姐却轻叹了一声,“原先已经互通了心意,哪知家父为难,非要他聘礼千金,不然就得入赘,把人气的出走到此,我这得了消息才来寻他。” 方多病听着点头,却也不好评论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他在这里,怎么没见人呢?” 戎小姐明显更失落了,“如今他暂居钧天悦庄,该是想借着雅乐集多挣一些银钱吧。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我既许他一生,就算被赶出家门,也不会与他分开。” 方多病整理戎芳菲说的这些信息,心中有了个名字,“你情郎,该不会是琴仙‘林莺乘风童无界’吧?” 见对面缓缓点头,方多病肃然起敬,又转而对戎芳菲的父亲颇有微词,“听闻琴仙为人和煦,抚琴也从不为金银,实乃超然洒脱之人,这千金聘礼的确有些侮辱他了。” 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戎姑娘该多难受,话锋一转,“可他为了能三媒六聘正大光明娶你入门,愿意入俗世染铜臭,足见对你痴情无悔。得此良缘,恭喜戎小姐了。” “只是现今我却联络不上童郎了,钧天悦庄拒绝所有没有请柬的人入内,也不许里面的乐师出来,已足有半月杳无音信了。” “方公子,”戎芳菲突然有些激动,“我知这事实在强人所难,只是也不知该拜托与谁,多愁公子侠名在外,又曾救我表姐一家于危难,能否……能否帮帮我。” “哎呀戎小姐别担心,也许只是钧天悦庄的规矩,过了雅乐集就能见面了呢。”方多病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有着另一番思虑。 他此次前来也并非只是为了欣赏,而是听说这庄子里有古怪,每三年办一届的雅乐集结束后总有乐师失踪,只是每次只一二人,而办案的地方衙门也总能找到人证证实乐师已从钧天悦庄离开。 李莲花在药魔和关河梦联手治疗下,正养在吊脚楼里慢慢恢复。也是难为这两人,因着药魔只会制毒,医人的本领也就只能算是还不错的大夫,所以之前用来给李莲花吊命的都是些功效比较烈的人生虫草之类的,花了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愣是只能吊命。等方多病在关河梦那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话还没说先噗通跪下的气势下,这乳燕神针也被带到了苗疆吊脚楼里,苏小慵偷跟着来,前前后后把下不了床的李莲花伺候的无微不至。关河梦把药魔的方子改成了温养,五脏已损,温养温补着,只能等他自行自愈,就算自愈不了,也不再是三五日就要不行了的状况,运气好,能恢复到自行在附近慢走的状态,只是这恢复的时间也得要半年以上。而关河梦就被笛飞声一起困在了苗疆,治好之前不准离开。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李莲花已经能在一天中清醒两三个时辰了,有时还能自己坐起来吃饭喝药。 方多病见情况稳定,便开始心痒起来,李莲花也知道他这便宜徒弟的性情,便在一日他又和笛飞声吵起来的时候插嘴提起了这钧天悦庄的怪异之处,只是他们背景不明,似与朝廷也有所牵连,才没人去碰。 这下可好,笛飞声每天防贼似的怕他偷溜,头两次抓回来时方多病还会软着性子解释,第三次索性大吵了一架,隔天一早趁笛飞声以为他下不来床还生闷气,亲自下山给他买柿饼想哄一下的时候,这人又跑了,甚至还把瘦了两圈的关河梦一起带走了。毕竟是他把人带来的,结果被笛飞声困在这里,现在药方固定了,李莲花也好多了,还不放人走,实在是有些对不住。 笛飞声甚是生气,倒不是气他真跑了,而是跑了也不带上自己,而是顺上了关河梦。 一气之下让无颜把沿途所有好客栈的好房间全包了,哪能让方多病这么舒心。 无颜得了令,非常不经意问到关河梦是回医馆的方向,没和方公子一路,要不要再把关河梦抓回来。 笛飞声瞥了眼正在战战兢兢煎药的药魔,说免了吧,有的人年纪大了,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也不用活到寿终正寝了。 又让无颜将方多病的羊脂白玉笛画了下来,给客栈的老板们认清楚,要是方多病要住店就让他住,但是得自己付钱。 无颜强行压下自己的表情,迅速领命执行去了。 李莲花让苏小慵扶着坐在窗口正好全看到了,笑着轻轻摇头,小宝啊小宝,这下你要吃苦头咯。 “老笛啊,”他漫不经心的对着楼下说,“这钧天悦庄可不简单呐,你真不去啊?” 笛飞声狠狠翻了个白眼。 “他多愁公子多能耐啊,身为你的徒弟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是我这师父没用,如今废人一个帮不上他,” 李莲花状似柔弱轻捂心口,“哎,我可听说呐,百川院可是查过钧天悦庄,去了两拨人都带伤回去的,却又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还有传闻那庄主可是好男风啊,哎,我们家小宝这么可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盯上。” “你倒知道的清楚,那你还故意把这事透露给他。” “我这不是想着让他多历练历练嘛,反正有你在他吃不了亏,哪知道你们吵起来他自己去了。” 笛飞声扭头不再理他,这段对话结束的突然。 但第二天苏小慵就说今天笛飞声没来,只有药魔勤勤恳恳送来了吃的和药。 李莲花轻轻一笑,看的苏小慵着迷的盯着他移不开眼。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方多病站在钧天悦庄门前的大道上搓着手,出门的时候没觉着冷,但是站在室外观察了一上午,身上渐渐有了凉意。 这门不大容易进,不是邀请函的问题,而是在方多病站着的这么长时间里,根本就没一个人上门,原先想找来客或买或顺的计划只能放弃,摸着腰间的玉笛,还是绕去了侧门敲门。 说明来意,下人将他引入一处庭院旁的听风阁等候,不多时便来了三名考官,先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将他从头到尾打分,再是一管事的老头问了些出身经历,记录他会的是什么乐器。 不是方多病自夸,他长的那是真不错的,不然当年怎么会被相中差点做了驸马,至于身世嘛,袁健康重出江湖,从小喜爱音律,听说这里有雅乐集便来以乐会友云云。这两人皆表示通过,最后是书童摸样的少年带路又弯弯绕绕的到了一处临水阁,才轮到审查技艺。 这轮倒是两位夫子坐镇,方多病拿起玉笛控制气息,缓缓吹了起来,他也没吹些什么名曲,只是即兴发挥了段,算是讨巧了。两位夫子互相通气,方多病竖起耳朵辨认,大约是在说他天赋一般技巧尚可,这玉笛倒是名贵,但若和庄内已经在册的乐师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方多病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见有下人送了张字条进来,两位夫子见后当即表示方多病通过了评测,可入庄参加雅乐集。 还是那带路书童,引他又往内带,回廊花园池塘,左转右转的到了挂着撷芳斋匾额的院落,这院子便是乐师们的住所了。 方多病与他们一一见了礼,却没发现童无界的身影,想来自己的等级不够,这里皆是些没什么名气的乐师住所,不过没事,能进来就不错了,夜里等人都睡下了再找机会到处转转。 “袁公子。”刚放下包袱准备给自己倒杯茶,就有人来串门。 方多病见是方才介绍善尺八的田楚怜连忙起身邀人进屋,“田公子,进来坐。” 此人一袭白衣显着身量有些瘦骨嶙峋,个子倒是高挑,要说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便是那双桃花眼,看谁都含情脉脉的样子。进了门和方多病聊了会儿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大约是觉得尺八与笛有许多相通之处,打开话匣子后有些收不住,方多病趁机便打探起他对这钧天悦庄的看法。 田楚怜的目光看过来,似乎有些惊讶,“袁兄没听说过吗?雅乐集的真面目?”见这新来的公子一脸迷茫,便凑近些小声解答道,“这事只是乐师们私底下传的,原先只道这里会吃人,每次总有人失踪,直到暖香阁琵琶技艺最好的暮澄jiejie有次在郡王府登台,不小心撞见了在雅乐集后便失踪了的乐师,”他左右看了看确认了没人,“成了王府的男宠。” 方多病不自觉的颤了颤,难怪第一道考核是看长相,“你是说……那你还进来?” “只是传言,况且,钧天悦庄给乐师的赏金高的吓人,每次也只是一两人失踪,总想着落不到自己头上,”见方多病无意识的摩搓着羊脂白玉笛,转了语气,“再者,这雅乐集的确是水准太高,爱乐之人如何能不动心。” 方多病倒是没打听过这里给多少钱,不过让童无界都心动的价格,想必是不会低。 “我见袁公子气质不俗,倒是不像乐师,特意进山庄是为了别的事吧。” “不瞒田兄,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的。” “找谁呀?” “千剑山庄戎家小姐托我来找她未婚夫,琴仙童无界。” 田楚怜点点头,“琴仙自然不和我们住在一处,到了他那个身份,配的自然是单人的住处,想必是在瑾楼吧。” “可知在哪个方位?” “西南角的庭院那儿吧,我也没去过,要见他只能是每三日登台的时候,不过那人不爱搭理人,我见过范信兄想和他聊聊‘欸乃’的处理,他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这和传闻中的琴仙相差甚远啊。”方多病微微皱眉。 似是也觉得背后说人不妥,田楚怜忙找台阶下,“不过琴仙确有仙人之姿,这次雅乐集必是他得头筹了,也许那日正巧他心情不好吧。” 方多病有些担忧,“未必是好事吧。” “袁兄不必为他担心,从来就没有魁首失踪的先例,想必过了雅乐集,他就能和戎小姐团聚了,”田楚怜拍拍方多病的肩,“反倒是袁兄你啊,什么都不知道就进来了,又如此俊逸非凡,可别被郡王看中了。” 亥时,方多病听四下渐渐没了声息,拿了尔雅剑悄悄出了房门,跃至高处确定方位,西南处果然有一厢楼,边记着路边摸索过去。 到了近处见这楼上的烛火尚未熄,方多病避开巡夜的下人,攀上了楼,从窗户钻了进去。 房中的童无界站在床前背对着方多病似乎正准备就寝,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男人有张棱角分明的脸,也称得上相貌堂堂了。 “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方多病看这童无界处变不惊,心下赞叹,连忙抱拳道明来意,“琴仙勿恼,在下方多病,是戎小姐嘱托前来相见。” “戎小姐?” 方多病怕他不信,拿出支梨花银簪放在桌上。 童无界走到桌边坐下,也不去碰那簪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方公子费心了。” 方多病有些疑惑,这琴仙看起来不甚在意戎小姐,怎么回事? 男人伸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目光灼灼看着他让人不太自在,方多病下意识皱眉。 “久闻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不仅有出尘之表,还是侠义心肠。” 听着当真奇怪,方多病直觉不对,当下婉拒了对方推到眼前的茶水,细细打量起房内的摆设环境来。 突然他眼神凌厉,一手按在剑柄,向后退去半步,警惕的质问,“你是谁,童无界又在哪里?” 那人向床边瞟了眼,知道对方看出了端倪,倒也不着急,依然自顾自继续喝茶。 “别急,就在床上躺着呢,嫌他碍事,夜里给他送的吃食里下了点迷药,就等着方公子夜里上门来呢。” “你是钧天悦庄庄主?” 那人笑着摇头,“田楚怜那个疯子,若非曾于本王母亲有恩,懒得搭理他。” 方多病瞪大眼睛,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田楚怜是庄主?这人自称本王,这人是郡王?那那那……一时不知道是该安心对方对童无界无意还是该担忧他等着自己送上门来。 “你别怕,我这人不喜欢强求,只是白日里听田家下人说你来这儿,正好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王爷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方多病虽觉得这王爷不像好人,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少不得,撩开衣摆跪了下去。 “一开始便知道了,当年敲定驸马人选的时候,皇叔可是拿着你的画像问过许多人呢。” 行,方多病咬牙,亏他还觉得自己天衣无缝,原来是开局不利。 “那王爷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郡王喜欢方多病跪在地上抬眼和自己对视时的样子,不过还是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让他坐着说话。 看着再次推向自己的茶水,忍不住问到,“王爷,这茶水……” “便是有毒你也只能喝吧,”郡王笑了,“不过放心吧,没毒。” 方多病撇嘴,闭眼一口咽下,愣是喝出了干了这碗酒的气势。 “方公子,”郡王拿了方帕子给他擦嘴,吓得方多病向后靠去,连忙摆手接过帕子表示自己来,“你别怕,本王只是想多给你个选择。” 选择? “以昭翎公主的容貌地位性情,本王那时就想,你为何会拒婚。” “不是公主的问题,是我……” 郡王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恼怒,反而一脸我明白的笑容,“接着本王便打听了下,你是为了李相夷,少时倾慕苦等十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两年前平定皇城之乱后又收到了他的绝笔信,却至今依然心怀希望四处寻他。” 方多病不能透露李莲花的现状,便只低头不语。 “像你如此矢志不渝的人,本王……本王也想要感受这样的情深。” 听起来有点奇怪,方多病心道,我找我师父天经地义,要是你爹有天突然失踪了你能不找?啊呸呸呸,我可没有咒皇室的意思。 又想果然这天家情缘最为浅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想想也是,阿飞这么讨厌的性格也是小时候太苦了造成的。 “方公子,若是将来你确认了李相夷的死讯,心意无处安放找不到归宿,来邑城寻我罢。” ??? 方多病歪头试图理解这话的意思,“王爷今夜特意在这里等我,就为了说这?”别说李莲花没死,就是死了我不回家找你干嘛? “你若是觉得本王屋里人多,除了王妃,本王可以都遣了。” ????!!!!!!! 不是!你屋里人多关我什么事!什么意思!敢情……敢情…… 方多病顾不得礼节,跳起来连连后退,“不用不用,不是不是,方某配不上王爷。” 郡王大约本来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容易答应,“也是,你为了李相夷连驸马都不愿意做,若是这般就应了便不是你了,本王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 “这个和李相夷没有关系,王爷,我这,我这……我心里有人了!” “本王知道啊,李相夷嘛。” 突然一颗石子穿透门板而入,击碎了方多病刚才喝过的杯子,钉在桌内足有两寸之深,方多病顾不上解释,立刻转向外侧拔剑警戒,开玩笑,就算这王爷脑子被门夹了莫名其妙看上自己,但毕竟是王爷,死在这里的话自己就是疑犯,还没有人证,跳进海里都解释不清了。 “王爷,委屈你去床上和童无界挤一挤,我先解决外面的刺……” 随着门啪的一声大开,方多病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阿……阿飞……你解决外面刺客了?这么快?”说罢噘着嘴收起剑,这人真没劲,倒是留几个人让他打呢。 笛飞声冷哼一声,“我长的像刺客?” 方多病惊讶的看他,又看看深嵌在桌子里的石子,也是,这种刚劲淳厚的功力,世间少有。“我这正办案呢,你干嘛搞破坏。” “办案?方多病,你现在已经不是百川院的人了,你办的哪门子案?” “干什么,不是百川院就不能办案了?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了,自会通知……石水jiejie来的。” “你弄清楚什么了,进来快一炷香时间了,除了问出了这人想把你收房,还有你对李相夷的深情款款,问出什么来了?” 方多病气的抬脚就踹他,倒没踹空,这才吓人,阿飞任打任踹只出现在两种情况下,要么他等会儿要对自己做点什么让人又羞又恼的事,要么就是真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我还没生气呢,你是不是一直就跟着我呢,什么都听到了就是知道我在干什么,还出来捣乱,我才生气呢,你生什么气!” 笛飞声不理他,冰冷的目光盯住了还坐着喝茶的郡王。 方多病忙用身体挡住阿飞的视线,对他摇头,“这是王爷,你别冲动。” “这不是你怀疑的对象吗?” “那也只是怀疑,王爷是有些……但罪不至死,毕竟是王爷,阿飞,你听我话好不好。” “你竟然会信他的话,真是一点没长进。” “我心里有数,你……” “有数?那你是知道那里躺的不是童无界了,还是知道那个杯子被动了手脚了?” “??!!” “想必这位阿飞兄便是金鸳盟笛盟主了,”郡王终于在方多病震惊的目光下开口,“看来是本王错估了,还以为笛盟主也是倾心李门主,却不想……是本王慢了步。” 方多病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死死按住笛飞声的手,也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不知王爷究竟是何意。” 郡王只是淡淡回应,“倒也不是我的意思,田楚怜要拿童无界献祭他的月仙,早就找人假扮了他住在这里,今日见我对你感兴趣便想把你送给我。” 还真是选‘男妃’啊,方多病咂舌,“献祭什么月仙,童无界究竟在哪里?” 郡王忽而大笑几声,“方多病,难怪笛盟主要时时跟在身后,你真是太好了,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下了什么药吗?” 下一刻他便说不出话来,笛飞声扣住了他的喉咙,方多病吓的连忙去掰他手指。 “阿飞,不行,他不能死在你的手里,等拿到证据交给宗人府法办,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那五指如雄山般不可撼动,却也没有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笛飞声当然明白方多病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并不在乎。 “阿飞,算我求你,”方多病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我什么都答应你,郡王不能死在金鸳盟盟主手里,阿飞!” 但是方多病在乎,方多病替他着急,看,他的方小宝为了他,急的又在咬他手腕了。 “记住你说的话。” 笛飞声将那个满腹坏水的郡王爷重重扔在地上,对方发出一连串的爆咳,喉咙肿胀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多病赶紧抱拳告辞,“王爷好自为之。” 说罢拉着笛飞声的手臂就往外拽,“记得记得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阿飞,咱们赶紧去找童无界,他可不要已经出事了才好。” 笛飞声用掌风将杯子的一片碎片和戎芳菲的银簪卷起带走,两人头也没回,从正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