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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请我吃饭!”“啊?”荆牧没反应过来。“你不会打算口头夸我一句就完事儿了吧,总得有点实质性的表示不是?”陆有时很不客气地要求道,“也不用去什么高级的地方,路边上的小店就行,我要求不高的。”爱吃这一点倒是没变。“要求不高可是你自己说的,看看菜单吧,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就我来点了。”荆牧把一张手写的菜单递给了陆有时,又熟门熟路地倒了两杯水过来,一看就是常客。陆有时接过菜单后左右看了一遍这家小店,前后没花到3秒钟,没办法这地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店里一共就两张桌子,五张折叠椅。餐单上的字一笔一划写得还挺认真,但也实在称不上好看,还有俩错别字。“你怎么发现这店的?外头连个招牌都没有,说实话你要是不往这儿走,我压根都没意识到这地儿还能有店。”这边是个老式的城中村,私搭乱建的情况很严重,外人绕进来都找不到出去的路,更别说发现里面有什么“隐藏的美食”了。虽然陆有时对这里的东西能不能称得上“隐藏的美食”这一点还持怀疑态度。“也是误打误撞发现的。”这小房子从外边看虽然又老又旧,里面倒收拾地干净整洁,桌椅用得时间都久了,甚至还是不配套的,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却没有一丝油污,折叠椅甚至擦洗地泛白。陆有时仔细看了会儿菜单,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你点吧。”“行。”荆牧点点头,往后头屋子喊了一声,“瓦哥,两碗干挑面加荷包蛋。”陆有时这才看到了这小店的老板,那人个子不高还有些胖,行动有些微妙的迟缓——不像是个正常人。他没盯着人看,那太不礼貌了。但也大概知道了,这个老板是个唐氏儿。“哥,”陆有时顿了顿,“我这么叫,没事儿吧。”“能有什么事儿,虽然只比你大了半年。”荆牧摇摇头,“我听班里人都叫你大陆,我也这么叫吗?”“随便,你怎么叫都行。”“嗯。”荆牧喝了口水,又是微妙的沉默,然后他还是开口道:“陆叔叔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爸?他好着呢。就是跟掉进钱眼子里了似的,以前是全国到处飞,现在都恨不得飞全世界了。反正哪里能赚到钱哪里就有他。”“要注意身体,陆叔叔以前就为了应酬总喝酒,对身体很不好。”“老陆他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我的话他也就挑爱听的听,说了也没用。”陆有时捏着手里的水杯,贴着杯沿的指腹微微泛白,荆牧听见他轻声问:“咱妈呢?身体还好吗,也在兴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酸涩顷刻就袭上了荆牧的心头,陆有时叫着他哥哥的那两年,是他这短暂生命里最幸福,也是最波澜不惊的时光。太平静了以至于留在记忆里的印记太过浅淡,大都模糊不清了。可当年为了让这小狮子改口叫妈,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想忘也没那么容易。他说:“挺好的,不过不在兴城。她也挺忙的,到处出差学习。我现在住在我表舅家。”陆有时点点头。这时候两人的面上了桌。瓦哥围着一张洗得发白的围裙,小心翼翼地搁下陶瓷碗,然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慢,慢吃!”“哇,这么大份,老板你不会亏本吗?”陆有时很捧场。瓦哥笑得更开了:“管,管够!”“谢谢瓦哥。”荆牧冲着小店的老板笑着说,然后从筷笼里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了陆有时,“吃吧,这也算是兴城十大名小吃之首了。”所谓的干挑面,和武汉热干面看起来还挺像的。色泽莹润的酱油rou汤拌着沥干水的面条,混着切得细细的咸菜中和了rou汤的油腻,再卧上一颗外酥里嫩的荷包蛋,简简单单勾人食欲。居然比陆有时想象的要好吃上不少。他其实不太爱吃面食,总觉得没什么味道,可今天这碗面彻底改变了他对面食的认知,白米饭在他心里的地位要岌岌可危了。“哥,你怎么和我成了同级生?”“之前有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就干脆休息了大半年。”“身体不好?”陆有时放下筷子,他哥确实太白了,仔细看是那种缺少血色的白,“怎么回事,现在呢?”“小毛病,早就没事儿了。”荆牧轻描淡写地说,“倒是你,吃了什么激素长大的,那时候可真看不出你能长出现在这么个个子。”陆有时还想问,可又好像没什么立场。“就多吃多锻炼呗。小时候打篮球还是你带着我打的呢,别说,打篮球对长个子这事儿还真的挺管用的。”荆牧已经吃饱了,就放下筷子,一脸笑意地点点头,“是挺管用的,看出来了。”“你不吃了?”陆有时看见荆牧碗里还剩了不少。“不吃了,吃多了积食,晚上睡不着。”“你这是什么猫食儿,不会饿吗?咱妈不是最讨厌浪费食物了,不教育你?”荆牧笑笑,“瓦哥基本都记得少给我下点面,也不是总这么浪费。估计是今天看见了你这个新客人他很高兴,才会把这事儿忘了。”“哦,”陆有时垂下眼拉长了音,然后把荆牧的碗捞了过来,“那我帮你吃了,省得浪费。反正多出来这些也是因为我。”“你这胃口,”荆牧目瞪口呆,“可真不小。”“要再加点菜吗?这儿的素鸡也挺好吃的。”“唔不,不用了。”陆有时吃得有点急,“够了够了。”结果两个人还没吃到十块钱。他们出了店门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巷子里的老式路灯亮起了昏黄的光,给梧桐树渡上了一层暖色。“哥,你表舅家住哪儿?”“就在前面,我先送你出去吧,这边往外的路不太好找,有很多死胡同,不小心就困里边了。”“好,自行车我帮你推吧,你都推一路了。”“没事,”荆牧没麻烦他,“你家往哪个方向,我送你去最近的路口。”“哪个方向?”这太为难陆有时了,他从来分不清楚东南西北,“额,你知道垂柳园吗,我外婆家在那个小区。”“行,我们往那边走。”黄昏的阳光在两人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身影,陆有时忽然听见了一声“谢谢”。“嗯?”他转头看向荆牧,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表示很不解。余晖给少年人撒上了一层金粉,哪怕经典土肥圆的老式校服也遮不住那如琢如磨的眉眼。陆有时把这一幕收在眼里,一不小心又走了神,然后报应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