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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清背后的错综复杂,第一次学着放下复杂的念头随心而为,第一次真正接近结束这一切的机会。他的想法和那滴血一样,轻而快的滑过,飞快地遁入虚无不见了踪影。席来尚在虚无,他觉得自己被不可抗力剥夺意识的次数有点过多了。他能微弱地感受到外界的动态,呼吸声、枪炮声,以及某种像鼓声一样的极具节奏感的声音。到了某个节点,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才突然明白,那鼓声是心跳。鼓声越擂越急,仿若正急切地呼唤他。他一激灵,感觉自己的手臂猛地向下坠了坠,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场景毫无征兆地撞入他眼中。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席来以脚点地,先夺了能量盾护住白盐,两人快速的换了方向,他立在被血浸了半边身子的白盐身前。一小队齐齐整整的机器人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席来伸手碰了碰白盐的左臂,指腹立刻被血染出了指纹的圈纹。他面色未改,整个人轻飘飘地向前一跃。他没有要小心顾及的身后人,在狭窄的走廊四处借力,动作大开大合,只求伤害最大化。也就是几分钟,只剩他一人还好端端站着。白盐给他鼓掌,嘴角带着笑:“席团长厉害。”他话音未落,从走廊的另一个转角传来了能量枪上膛的声音,几束蓝色的光集中在了他心口。席来面无表情看着带队的人,他认识,是毕维斯的副官。他将能量刀旋了旋,刀尖点地,完全无害的姿势,眼睛里却是怒火。“揍我的Alpha,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第四十章席来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截断了白盐和对方之间的蓝线,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能量枪的路径。他轻轻摸了摸白盐被血濡湿的袖子,眼睛从下往上看,一对黑眼仁湿湿亮亮的:“疼吗?”白盐在他清理机器人时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听他这么问,先笑了一下,又侧头看了眼毕维斯派来的人,这才轻声说:“疼,疼死了。”于是席来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平淡:“带路吧。”谁知副官语调比他更平:“请白部长在此等候。”这是油盐不进的意思了?席来撩了一下眼皮,回身盯住副官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研究出什么门道。前后不过十几秒,他的表情松动下来,嗤笑一声道:“要么咱们一起走,要么你就得让路了。”他脸上带笑,眼里却全是狠意。副官想了想,没怎么犹豫,主动让开了路:“这边请。”最后一段路依然没有照明系统,星星点点的光亮都来自于能量枪,众人在昏暗的环境里只能选择沉默,只有末尾几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能打破此间的安静。白盐手里握着扫描仪,上边的结果显示在场的十几个人,只有他和海棠没有关系,剩下的人都植入了海棠。他们越来越接近也许可以终结一切的地方,直线距离在曲线行走时不断缩小,当距离跳至个位数时,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席来的手。席来感觉他力道加重,手指一缩,在他掌心挠了挠。——最后的门打开了。毕维斯像是早料到了眼前的景象,听到声音纹丝不动,像具尸体静坐在黑暗里。他没让客人等很久,缓缓地抬起头:“你们好。”从声带里传出的声音与过往不同,好像是久未润滑的轴承,漏出的每一丝细小的声音都透着粗涩。他本人对这样的嗓音好像也不甚满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继续说:“欢迎你,席来。”“我倒是不明白这是哪家的待客之道。”席来不慌不忙踱了几步,“不过眼下时间要紧,咱们有事说事。”他停下步子,人离毕维斯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毕维斯已是丧家之犬,偌大的基地没有匹配的照明系统,连最终的老巢也只亮起了半数的灯。亮着灯的地方是实验室,陷在半明半暗的地方空间更小。白盐随着席来的动作也变换了位置。两方势力在不大的空间里形成了诡异的三足鼎立之势。席来与毕维斯在一块,白盐独自站在另一侧与副官的队伍相对。毕维斯不是没有察觉,他轻笑几声摇了摇头:“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些小聪明。”席来也摇了摇头:“我倒是只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死?”“席团长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毕维斯的目光有些怜悯,“你敬爱的老师才是源头,只要他活着,一切就不会结束。”吴誉适时在另一端说:“别信他的鬼话,当务之急是海棠的总端。”毕维斯的眼神紧跟在他的耳机上,嘴边带着微笑:“他在提醒你先去找海棠总端。”不熟悉席来的人大概会以为这人春风拂面,是个温柔包容的人。某种程度上很对。但在大部分时间里,这种刻板分析他人面相的行为并不可取。席来温温柔柔、面带笑意,上一秒还“含情脉脉”看着毕维斯,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一刀捅进了他的小腹。能量刀还颤颤巍巍地停在空中,他后退几步,有些疑惑地观察毕维斯的反应。不知是对吴誉还是对毕维斯,他说:“我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滋味不太好,打算换条路。”耳机那端的吴誉声音没了令人舒适的语调,他看不到现场的情况,但已经猜到了席来的“新路”指的是什么。他喊席来,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而在场的另一位年轻人也一直安安静静。席来确实选了一条新路。吴誉极力避免、毕维斯在前几分钟万分期待的某种结局。在白盐轻伤不下火线,从左后方突袭副官带领的小队时……席来拔出了那柄能量刀,毕维斯的伤口在海棠的作用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出rou芽。他半跪在地上,在毕维斯几近狂热的眼神里连接了两人的海棠。接近透明的黑色花瓣憨厚地倚靠在一起,舒适地像是回到了温厚的大地。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席来苍白的脸庞,即使今天已经受了一次罪,但海棠的贸然变动仍然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在毕维斯眼底,他尽力放缓呼吸,皮肤下的每一寸血脉都饱浸痛苦,面上却只浮现出几滴冷汗。连接完成的一瞬,两人同时卸了力气。白盐恰好不留痕迹地抵住了席来的后背,他像尽忠职守的侍卫,在席来身后站成了一道不可摧的防线。毕维斯却是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身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