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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合作下庄,没坐庄时苏伟还可以鱼目混珠,跟着上家打。可做了庄,他就是孤家寡人了。苏伟这边正火急火燎,王相卿在牌桌下轻踢了踢苏伟的脚尖,“苏弟出牌吧”。“索子、二十贯,赢了!”苏伟一拍巴掌,乐得见牙不见眼。“苏财东好手气啊,”申文彦等人抿着唇角,扔了码子给苏伟。王相卿也散了牌,拍拍苏伟的肩膀,一脸宠溺。苏伟心下清楚,是王相卿暗地里帮他,带着他下庄,他坐庄时,又给他喂牌。妙就妙在,王相卿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让人心下疑惑,却挑不出毛病。几局下来,已近傍晚。众人结算,申文彦输了二十两,王相卿输了三十两,苏伟赢了四十两。“今儿个玩得爽快,改日咱们再来,”申文彦也算大气,输了银子却并未生气。苏伟弯了弯唇角,站起身扬了扬手,崔盛将几只木盒摆到桌上,“小弟初来乍到,年轻识浅,有劳几位财东日后多多包涵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各位笑纳。”申文彦接过木盒,打开一瞥,却是一愣,盒中雪参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其价当不下三百两。第224章臭豆腐乳康熙四十四年腊八节时至傍晚,散了牌局,苏伟、王相卿与申文彦几人先后走出升平楼,各自告辞而去。申文彦与自家账房袁永上了马车,袁永接过申文彦递来的锦盒,打开看了看道,“虽然,咱们从前没听说过那位苏财东,但今儿个看来,倒不像是生意场上的愣头青。”“确实如此,”申文彦轻吐了口气,“从他出手来看,这人颇有身家。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这些有钱人的背后都不简单。那个王相卿也不是普通人物,吉盛堂在张家口虽只是个小摊子,在乌里雅苏台、归化一带可是颇有名气。今天看他对那位苏财东的态度,这两人怕是要在京城干一番大事业了。”“那,大爷打算如何?”袁永歪了歪头,“王相卿在牌桌上对大爷可是颇为奉承,京城里的潮商屈指可数,他们那家新店怕也是想分一杯羹啊。”申文彦抿了抿唇,靠在车壁上思量了片刻,“宏盛店的老佟胃口是越来越大,仗着他在京城的关系,屡次压低咱们的价格。这吉盛堂虽说在京城刚刚起步,但看那苏财东的出手想必是不差银子的。”“大爷的意思是,咱们用一批货先试试水?”袁永压了压嗓音道。“恩,”申文彦点了点头,“这一批香料马上要到了,匀出一半来,咱们跟那位苏财东正式打打交道。”另一头的马车上,苏伟按了按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下午马吊,他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饿了吧,”王相卿转头掀开车窗,“咱们找个饭馆儿吃点儿东西吧。”“不用那么麻烦,路边吃碗面就行,”苏伟抻头往外看了看,马车刚好路过一间棚子,酱rou的卤子在锅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看着让人直流口水。“哎,客官里面坐,”面摊的老板擦了擦桌子,“正好最后一锅卤了,天擦黑就收摊了。”“来三碗面,两盘小菜,”苏伟抻了抻腰,老板应声而去。苏伟又转头向王相卿笑了笑,“今儿个多亏大哥帮忙了,要不我这人就丢大了。”“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相卿喝了口大碗茶,“再说,是我提议玩两把的,怎么好让苏弟白吃亏呢。不过,也是苏弟出手大方,那几位掌柜就算心里有叨咕,收了那价值不菲的雪参也是半个不字儿说不出来了。”苏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的话还没出口,老板端着热乎乎的rou卤面来了。“快吃吧,”王相卿替苏伟擦了擦筷子,把面碗推到他跟前,苏伟也不客气,埋头大口吃了起来。这边,面摊老板上完了小菜,自己也盛了一碗面到另一桌吃起了晚饭。苏伟吃得正欢,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从老板的桌上传了过来。王相卿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隔壁桌子,语带怒意道,“你这是吃什么呢,怎么一股子臭味?我们这儿还吃不吃面了?”“哎哟,对不住了,客官,”面摊老板将桌上的一个小陶罐盖上盖子,“小的一时没注意,这不是什么腌臜东西,您别在意。”“把罐子拿来我看看,”苏伟直起身子,两眼冒光。面摊老板略一踌躇,捧着陶罐到了苏伟跟前。“苏弟?”王相卿一脸不解地看着苏伟打开那臭气熏天的罐子,探着头往里看。“果然是臭豆腐乳啊,”苏伟扬起唇角,拿着筷子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竟出奇的香。“客官您知道啊,”面摊老板乐了,“小的还以为这东西入不了您的眼呢,都是我们这些出力气的人平时拿来就饭吃的。”“这是你做的?”苏伟舔舔嘴唇,一旁王相卿与崔盛两个面面相觑。“不是,”面摊老板收了罐子,“是我家旁边一个作坊做的,他家的臭豆腐乳、酱菜在我们那儿几条胡同里都是远近闻名的。”“什么作坊,在哪儿?”苏伟瞪大了眼睛。“就在延寿寺街西路,”面摊老板给几人添了茶,“叫王致和南酱园。”“哎哟,苏财东!”崔盛手忙脚乱地扶住突然从长凳上歪下去的苏大公公,实在不知这位爷又受了什么惊吓。苏伟干干地笑了两声,掩去面上的惊讶,这一回总不枉他肝肠寸断地穿上一遭了。腊八节过,朝堂关于太子废立的议论一时偃旗息鼓,任谁也不想步左都御史劳之辨的后尘。然,储位之事并未由此揭过,万岁爷的几番圣谕,在暗地里掀起了朝臣心中的波澜。十二月十三,四爷府东小院内,傅鼐、常赉、恩绰等人一起入见四阿哥。“主子,近来鄂伦岱、阿尔松阿、王鸿绪等人小动作频频,”傅鼐拱手禀报道,“自皇上处置了劳之辨,这几人就私下里联络了很多有易储之心的大臣。”“这点爷早有意料,”四阿哥靠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上,“皇阿玛虽然压下了废黜太子的言论,却没有放太子出咸安宫。处置了劳之辨后,更是斥责了盲目为太子申辩的权臣宗亲。”“可是,”兆佳氏恩绰踌躇道,“皇上也有言在先,若太子全全康复,便另有决议。这样看来,万岁爷即便有意空悬东宫,一时也未必下得了决心,这时候盲目动手,不是如同火中取栗吗?”“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急不可耐,”常赉插嘴道,“这些人跟太子一派对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被拘禁,一条条大罪落到头上,万岁爷也有了废储的心思,再加上没有大阿哥挡路。可以说,是集齐了天时、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