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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之应了声,转身躺下,扯过锦被将自己藏进被窝里,顺势就背对着外面。“早些睡,好好休息。”身后的人说道,“今夜的事,明日我会向爹娘解释,你也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也去睡吧。”韵之说,“不早了。”闵延仕无声地一叹,走向美人榻,但又被韵之叫下,他不禁紧张,以为韵之是要他同塌而眠。“抱一床被子吧,怪冷的。”韵之道,“坐着尚可,睡着可就冷了。”“好。”闵延仕松了口气,从床尾抱了一床被子。韵之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但很快就静下来,该是闵延仕躺下了。新婚之夜,他们竟然分床而眠,她的确受不了丈夫身上的酒气,可是,今晚是他们新婚。“奶奶……”韵之裹紧了棉被,仅一天之隔,昨晚她还是在祖母怀里撒娇的小孙女,今夜,就成了和丈夫分床而眠的新娘。韵之不懂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今晚总是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想回家,她好想离开这个地方。曾对所有人说,她是要来做对他好的那个人,也从一开始就明白了闵家为何要娶她,只是她没想到,闵延仕会如此坦白地承认,她没想到。可若闵延仕不承认,难道,她就乐意听假话?------------第339章都怪我不好韵之出嫁的第二天,秋雨绵绵,在这个时节还能看见雨水,对扶意而言是新奇的,纪州早已是冰天雪地,京城却还在盼第一场雪。因是雨天,大清早公爹和祖母两处都来人传话,不叫扶意出门,怕地湿路滑,只要她在房中安养,如此少不得寂寥烦闷,若是从前,韵之必定一清早就来找她。香橼哄着小姐说:“您想二姑娘,比想姑爷还多呢,姑爷一定委屈极了。”扶意嗔道:“怎么能一样呢,我想你家姑爷就是想,可惦记韵之,更多的是担心她。”香橼不禁担忧:“昨日金家那么一闹,闵夫人可有的话说了,不论真相是什么,提起那畜生企图轻薄我们姑娘,难道不是要坏她的名声。”扶意胸口憋闷,不知是害喜,还是担忧,这番心思正无处排解,周mama从东苑送来食盒,今日东苑还摆宴答谢宾客,眼下正热闹着。“韵之要我记得提醒mama,别忘了她的点心匣子。”扶意道,“这些日子这么忙,她也不怕累着您。“周mama很是欢喜:“姑娘开口要东西,奴婢才高兴呢,若是奴婢做的点心能叫亲家老爷夫人们喜欢,如此高看我们家姑娘一眼,那才好。”扶意笑道:“必是如此,mama忙去吧,东苑此刻离不开你。”一面命香橼取了银子来,辛苦周mama雨天送来东西。只是扶意这几日害喜越发明显,吃东西渐渐挑剔,两大盒精致的菜肴,她愣是不愿意动筷子,一上午都是懒懒的。午后,雨过天晴,下了学的平珒来找嫂嫂问功课,说起古今纪事、诗词文章,扶意才精神起来。平珒问罢了自己的功课,还不忘告状,说jiejie们如今换了先生,欺负人家好性温和,不如从前跟着嫂嫂时用功,而先生碍着她们都是千金小姐,也不得严厉训斥。平珒说:“我在边上屋子里温书做功课时,总听jiejie们磕磕巴巴地背书,这要是过去嫂嫂在书房,早打手心板子了。”扶意难免生气:“这几日家里办喜事,先由着她们玩耍吧,过几日我再教训。”平珒笑道:“嫂嫂,我这样告状,可是不好?我只不想jiejie们荒废了功课,下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敢来告诉您。”扶意道:“告密这事儿的确不好,可你光明磊落的,初衷更是为了jiejie们好,说了也就说了。回头她们挨了罚,你去陪个不是,自己再想想,将来如何处置这类事的好。”平珒说:“便是如此,先生虽学问高,但只教我念书,并不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跟着嫂嫂念书,我才能开眼界。”扶意笑道:“嫂嫂不过比你早生几年,我也每日摸索着为人处世的道理,又如何能教你呢?将来去了外面的学堂,先生们也不会来管你课堂外的事,不论是谁,这为人处世的道理,终究是修行在自身的。”只见翠珠进门来,打断了叔嫂二人的话,满面担心地说:“从闵家传来的消息,姑爷他昨夜烂醉,半夜呕吐不止,着了风寒,今日便高烧起来,都往宫里请太医了。”扶意不禁揪心,而平珒在一旁说:“昨晚我在喜宴上看见了,姐夫他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心里正担心呢。”“平珒,你先回去吧。”扶意一时顾不得弟弟,要香橼和翠珠为她梳头换衣裳,她要去见奶奶和姑姑。二人小心侍奉着,香橼担心地问:“这样一来,姑爷如何回门,且要躺上两天吧?难道让我们姑娘,自己一个人回门?”扶意已是心烦意乱,那闵延仕为什么喝得烂醉,不知道的人只当是旁人闹的,知道的人,这会子若是镕哥哥在家里,怕是要打到门上去了,闵延仕他必定是故意的。此时此刻,闵家前院也正摆宴答谢宾客,且要有三日的热闹,可新郎官却是病倒了。宫里的太医赶来看过后,向家里老夫人、夫人们禀告:“公子脾虚内湿外感风寒,又兼连日疲倦,需静养数日方可大安,自然……”闵夫人着急地问:“如何?”太医一笑:“公子新婚燕尔,且要禁房事。”闵夫人转身瞥了眼韵之,冷声道:“这是自然。”待太医离去,下人们送走老夫人,屋子里顿时空了不少,但里里外外站着的,都是韵之从娘家带来的下人,闵夫人看着心里便窝火。只见闵初霖从门外进来,说是父亲找母亲去接待贵客,眼见母亲面上的怒意,便趁势道:“我还当公爵府送来什么了不得的下人,原来就是这样伺候的,你们该不是只伺候你们家姑娘,不伺候我哥哥吧?这屋子里烧着炭,满床的棉被,怎么就能把他冻着了?”昨日涵之已经教导过家里来的下人,再不许随便接这家姑娘的话,由她嘴皮子翻出天去,也不要搭理她。果然闵初霖一圈挑唆下来,没人理睬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