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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气不过,摘下哥哥额头上的帕子,就往绯彤脸上摔,骂道:“没眼色的下贱东西,还不给我哥哥换冰帕子来?”绯彤忍气吞声,从地上捡起帕子,却被闵初霖赶来一脚踩住了她的手,骂道:“蠢东西,你家主子用地上捡起来的脏帕子?你们祝家,都是怎么教规矩的?”韵之见绯彤被欺负,冲上来就推开闵初霖,闵初霖眼见她上钩,立刻矫情地往地上一坐,哭着说:“娘,我嫂嫂又要打我,娘……”韵之气得浑身颤抖,可闵夫人比她还要生气,待要发作,只见韵之的奶娘上前来,拽过绯彤重重扇了两巴掌,摁着她一起跪在闵夫人跟前,说道:“夫人莫要生气,这小蹄子不会照顾人,待奴婢狠狠责罚她,请您放心,之后奴婢们会寸步不离地伺候公子,再不敢让公子着凉。”闵夫人见这情形,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几分,新娘子还要回门,若是闹翻了,又或打了她,祝家必然要来兴师问罪。待回过门,正正经经成了这家的媳妇,她就不信关起门来,还摆弄不了这个小丫头。“若是再伺候不好,别怪我不客气,把新郎官伺候病了,还有道理了?”闵夫人冷声道,“好好给我伺候着,仔细你们的皮。”前院还有贵客要招待,闵夫人瞪了眼韵之后,拂袖而去。闵初霖擦掉那几滴硬挤出来的泪水,得意洋洋地走过韵之身前,故意在她肩膀上一撞,却还厉声说:“好狗不挡道,你不长眼睛呐?”韵之的肩膀被撞得生疼,可闵初霖却大摇大摆地离去,她猛然想起在家时和扶意嬉闹,疯起来也曾没轻重地撞她,扶意当时喊疼,她还嫌人家矫揉造作。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奶娘揉着绯彤的脸蛋子说:“好孩子,别委屈,我不打你两下,真怕她们把你拖出去打,那如何使得。”绯彤哭得伤心,却乖顺懂事地说:“我知道,奶娘我不疼。”边上的人,则来为闵延仕换冰冷的帕子,用烈酒擦拭他的手心,高烧的人昏昏沉沉,睡得正迷糊。韵之呆呆地坐在一旁,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她更不敢告诉任何人,昨晚闵延仕没在床上睡。“小姐,您去吃点东西吧。”绯彤擦干眼泪来,劝道,“一早起来,还没吃一口呢。”韵之看见绯彤脸上的红肿,心疼得要疯,跟她的下人,在家哪一个不是体面风光,到了这里才两天,一个接一个挨巴掌。她伸手抚摸绯彤:“疼吗?”绯彤泪中带笑:“我不疼,奶娘装装样子,真不疼。”韵之哭起来:“都怪我不好……”公爵府里,二夫人得知姑爷病了,急得就要去探望,被老太太派人拦下来,送到了内院说话。靖王妃和扶意都在,二夫人一进门就说:“娘,您让我去看一眼吧。”老太太道:“闵家并没有人派人来说,你巴巴儿地去了,人家问你,是不是在他们府上按了眼珠子,你怎么回答?”二夫人一时语塞,便唉声叹气:“这婚事,怎么就那么不顺,昨天那么风光,都能叫金家搅了局,今天又……”她怯怯地看了眼婆婆和靖王妃,便向扶意埋怨道:“扶意,你就不该给她那么多的陪嫁下人,这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都成了我家的罪过?”------------第340章酒后吐真言靖王妃见扶意垂首不语,很是温顺地听完了二夫人的抱怨,她本有心替侄媳妇辩驳几句,但想这孩子许是另有打算,便也忍耐下。因东苑还有客人要招待,二夫人念叨几声便要告退,老太太只叮嘱了一句:“你弟妹已和娘家断绝往来,若不是她来招惹你,而是你们去埋怨排揎她,就别怪我偏袒她。”二夫人讪讪地应了,心里终究认定婆婆偏疼她嫡亲的儿媳,自家丈夫和婆婆没有半分血缘,隔着肚子隔着人心,她原也不该强求。她一走,祖母便沉沉叹息,满面忧愁。扶意起身道:“奶奶,起先我没想到闵家会答应这件事,心里算计的,是带上七八个下人也足够体面,但真带上十八个下人,我也并不后悔。韵之和我是不一样的人,而闵府又是那样的人家,若是遇上奶奶和姑姑这样的婆婆,哪怕是慕家伯母那样的婆婆,只陪嫁一个绯彤足以,但是闵府……“扶意摇了摇头:“不能够,我们必须以权势压人,那么多我们家的眼睛盯着,闵初霖还敢挑衅,可见十八个也不算多,他们若嫌多,只绯彤一人也是多的。”靖王妃轻叹:“京城这股子风气不好,做了婆婆,仿佛做了天王似的。靖州就不一样,婆婆不慈,或媳妇不孝,都是要叫人戳脊梁骨的,若有虐待,不论是老的小的,还要吃官司。虽说也难免有人家关起门来做规矩,那也不至于叫娘家人提心吊胆,哪里像在京城,一个比一个厉害,仿佛谁家儿媳妇顺从如奴婢似的,才是体面风光。”老太太苦恼道:“就别管京城人家了,先管好韵儿的事吧。”靖王妃说:“新郎官昨日醉酒今日高烧,不曾有一刻清醒,这也怪不得他。”老太太在女儿和扶意跟前,不必遮遮掩掩,心里有气便说出口:“我昨日可是冷眼瞧着的,谁敬酒他都往嘴里灌,闵家的人来拦着了,他还灌,他心里对韵儿到底怎么样我不知道,可不论谁家的新郎,但凡还念着新房里的娘子,都不能这样喝,更何况他一贯是温和儒雅的大家公子。”靖王妃看了眼扶意,果然事情还在闵延仕的身上,毕竟恶婆婆坏小姑总有法子对付,可夫妻之间若不和睦……“奶奶,您别急,待韵之回门时,我们再细细地问。”扶意道,“眼下看不见摸不着的,兴许那边正好呢,咱们瞎着急。”祖母瞪着她:“真能好?”扶意心里也没有底气,垂眸避开了祖母的目光。老太太道:“昨日我就在闵家坐着,那丫头还能冲到新房去打我们家的下人,我这要是去了靖州,还不定怎么了不得。昨晚说的事,就这么定了,再也不必劝我,你们退下吧,我累了。”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老太太平日里不论多冷静克制,眼下也是满腹焦心,最可恼昨日金家人搅局,且不论杀人与否,那女人竟张口就说她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