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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爹爹害怕娘,小叔叔不害怕,还是小叔叔比较厉害。”“你懂什么,等你小叔叔有了老婆,也是一样的说往东不敢往西……”韩瑗语气里很有些过来人的意味。韩璧挑眉:“这怎么可能。”韩夫人见状,趁机向着韩璧感叹道:“若是你早点成亲……”韩璧提起这个就觉头疼,又不能在此时贸然提起他的感情生活,唯有搪塞道:“燕阳不也没成亲吗?我看燕伯伯也没逼着他啊。”燕阳是燕大将军的养子,虽是养子,却也是燕大将军唯一的儿子,是京城里最标准的纨绔子弟,与韩璧相识已久,关系却甚是不对盘。韩夫人蹙眉道:“燕阳和你哪里一样?”燕阳是流连花丛,名声甚差无人敢嫁;韩璧至今尚未婚娶,原因却很复杂,他作为韩家嫡系,姻亲背景肯定不能太差,放眼整个南朝,也就只有世家之女可堪婚配,可是真正的世家之女,谁又愿意嫁给韩璧这种跑出去做生意以至于没有功名的世家异类呢?若是换成门第差些的女子,一旦教养样貌才华有哪点不好,又过不了韩璧本人那关。除此之外,作为父亲的韩丞相对他的婚姻大事一向撒手不管、放任自如,久而久之,竟就悬宕到了如今。韩夫人问:“挑了这么些年,你到底喜欢哪种性情的?”韩璧想起了一个身影。端方清秀的脸,一往无前的眼神,和他背在身后的剑。回忆逐渐汇聚成他衣衫染血的模样,每逢睡着以后往人怀里钻的动作,还有那副万年不变茫然的表情。“沉迷剑道的那种。”韩璧答道。韩夫人怀疑他脑子坏了。“看起来不聪明,可是说话的时候意外地很讨人喜欢。”韩夫人觉得这有些过于接近细节了。“对了,我感觉西北民风淳朴,在那里娶妻最是适合不过了。”韩夫人陷入了沉默中。韩珣忍无可忍,插话道:“夫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和儿子讲话,你别插嘴。”韩夫人怒瞪了韩珣一眼,顿了顿,她笑着问韩璧,“什么时候能办喜事,你直说了吧。”韩珣被夫人呵斥,悠悠地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办什么喜事,人家看得上你吗。”韩璧苦笑道:“是,确实还没有看上我。”韩夫人顿觉心疼,出谋划策道:“那姑娘喜欢剑吗?我看你大哥以前收藏了许多名剑,正好拿去送给你心上人。”此时被强行出卖了全数收藏的韩瑗坐在一旁,只觉欲哭无泪。“他确实喜欢剑。”沉思了片刻,韩璧低声道:“只是,不是姑娘。”这一晚韩璧是被赶出丞相府的。韩瑗送他出门,笑道:“回去吧,娘最疼你,顶多生两天气就没事了。”谢过了兄长,韩璧就上了车,车门刚刚掩起,他就不由得深呼吸了起来,又是一声长叹。家宴之上,他少不得小酌几杯,伴着马车摇曳的幅度,醉意渐渐升上了眉间。初春夜凉如水,稀疏的小雨从半开的轩窗里打进来,躺在他展开的掌心上,略微冰凉了他的体温,却没法叫停他脑海里纷乱奔流的思绪。揉了揉紧蹙的眉间,韩璧打开了放在车厢里的数个长盒,发现里头全是好剑,略一出鞘便是寒光闪烁,光华万千。——你大哥收藏了许多名剑,正好拿去送给你心上人。虽然不知道这些剑到底是谁让人悄悄放到车里的,只是韩璧想到背后含义,内心仍是一暖。韩璧一直是个强硬的人,他认定的人和事,或早或迟,都是要被他圈到身边的,但若是因此而伤了亲人的心,却是非他所愿。他明知此事应徐徐图之,却仍是让感情占了上风。原来惯于机关算尽的人,不是没有横冲直撞的时候,只因他没有遇到值得的人。可惜他也明白,情之一字,素来不讲道理,即使他千寻百觅,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求得殊途同归。他唯一顾虑的是,在尽头等他的人,不是沈知秋。车子停了下来,细碎的雨水挂在车檐上,织成春雨的帘幕,滴滴答答地坠入泥土里,是这场寂静的雨里仅存的声响。韩璧:“到了?”韩半步在外头驾车,隔着车门禀道:“少主,您……您自己看吧。”推开车门,韩璧只见外头夜色昏暗,长街寂静,唯有一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韩府门前,在烟雨中轮廓仍旧清晰。“……沈知秋?”他声音很轻,沈知秋却听见了,朝着他的方向侧过头来,笑容浅淡,却很真诚。沈知秋撑着伞走了过来。“我在等你。”“你怎么来了?”两人同时说道。沈知秋原本有很多话要说,比如,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碰剑;还有,岳师弟很想知道朱蘅姑娘的去向,你能告诉我吗?还有其他的话,他一下子都忘了。“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说罢,他定睛望着韩璧,许久没有眨眼。韩璧故意拆穿他:“不过十天而已。”沈知秋顿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哦。”韩璧却握住了他的手臂,低语道:“可是我一天没有见到你,就觉得时间很长。”话刚落音,沈知秋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连眼前的韩璧都看不真切了,混乱地思考了半天,望着韩璧伸出来的、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衣袖,前言不搭后语地憋出一句:“你衣服湿了。”“哪里?”“我指给你看。”说是这么说,沈知秋还是没敢抬头。韩璧先是被他这迷糊样儿逗乐了,紧接着他留意到沈知秋发红的耳尖,握着他手臂的掌心只是微微用力,就把人拉进了车厢里。曾经陪着等候的油纸伞孤独地落到了地上,被韩半步捡了起来,一起退到了远处。车厢不算狭仄,里头不过两人,却令沈知秋完全呼吸不来。他被韩璧扣紧在怀里,脸颊埋进了对方的颈窝,温柔的兰草香气完全影响了他的心神,令他手脚都感觉无处安放,又不敢像韩璧揽他的动作那样触碰对方的腰身,像是被点xue了一样浑身僵直,唯有心跳得异常厉害。他清晰地感觉到韩璧的掌心贴在了他的后颈上,很轻很柔;另一只手则揽紧在他的腰窝,以一种此时此刻的沈知秋完全难以反抗的力气。韩璧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显得那样清晰,又带点含糊的缠绵。“沈知秋,你来找我做什么?”“朱蘅姑娘,还有岳师弟没空,我来……我来替岳师弟问你……”语无伦次的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沈知秋就听见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