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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不说,不就是为了让人激动的吗?”魑阴冷嗤,若不是有顾虑,怕吓到水榭中的其他人,她手中来回凝聚,再隐忍消散的灵力,真可能会将她揉碎了扔进池中喂鱼。反正天冷,鱼没什么吃的,饿着呢。“这可是冤枉我了。”司清一副对旁人的厌恶视而不见态度,惑人笑着,道:“胡姨娘暗中买通母亲身旁的老嬷嬷,在她的饮食里动了手脚。要不meimei以为,母亲一向康健,如何会突然病逝呢?”母亲的死,果然是有蹊跷。司檀握紧手中穿透纸张的剪刀,一把黏湿卷带麻木的疼,染红了她如火将燃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她那么顺利就能将毒物放在母亲的饮食里吗?”司清一点点凑近,对上司檀眸中的恨恼,丹唇弯出一道满意的弧线。她故意顿了一下,才缓缓言道:“是父亲允许的!”“你胡说!”夫妻相处几十载,他就算为钱财、权势所蒙蔽,也不至于会行得如此下作手段。可是……司檀又不得不承认,他如此无所顾忌的用手段,也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之前的污贿案起算,到之后牵扯出的人命,以及……将司清送入泾阳王府。可那是母亲,他如何忍心看着她在毒物的折磨中挣扎死去呢?“胡说?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查到,meimei竟不相信?如今母亲都死了,我有必要编排这一通在meimei面前胡说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狠抑下蔓延的怒意,司檀目光骤变,“没有好处,你今日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可不认为,她这位曾经联合外人要取她性命的好五姐,会带着好心肠来探望、慰问她。兜转盘绕的长线回归正点,司清敛神端坐,道:“自然是与七meimei合作的。”瞥一眼几乎清楚镌刻在她脸上的不安好心,卓焉小心翼翼拽了拽司檀的衣袖,以示提醒之意,“小姐……”司檀漠然轻笑一声,空洞无神的眼睛映着棱角明晰的骨骼,分外渗人,“你要怎么合作?”司清趁着话题的热度未退,进而与她道:“七meimei知道胡姨娘与司凝去哪了吗?”“死了。”她说着,往前凑了凑,“是我让殿下杀的。”随着她话音的起了又落,一股冷气贯穿水榭。卓焉惶恐扯拽司檀衣袖的动作,不自觉地频繁而用力起来。司檀敛神垂目,静坐在软垫上,不言不应。“在泾阳,我可是费足了力帮七meimei杀胡姨娘与司凝,替meimei报了杀母之仇。到了怀安,是不是该七meimei自己出几分力呢?”她费足了力?是圈在榻上费力,还是瘫在街上任由索取呢?如此来来去去的与她打哑谜,司檀着实厌恶。沉默片刻,她不耐地摸了摸手中的剪刀:“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司清看了看围在司檀身旁不走的几位,欲言而不愿言。可等了许久,不见司檀有让她们退出的意思,只好道:“父亲逃狱,我现在被陛下的人监视。我需要meimei派几名侍卫在城中寻找父亲。”话音刚落,魑阴便截了话来,“哼,他人都逃了,你让夫人去哪里帮你找?”“四门封锁,他无人帮助根本逃不出去。我知道他还在城里,一定还在城里。”说这话的时候,司清潜埋在心底的恨意,再也无处藏匿。尤其那双勾人心魄的美眸,漫着猩红,阴鹜且显狰狞。司檀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两睑,并未有多理会她的意思。“七meimei,他授意杀了母亲,你不想替母亲报仇吗?找到他,杀了他!”司清以为火候还不够,试图以另一种极端来唤起她的恨意。可司檀的心里,清池早已干涸,只剩一口幽深枯井。除了封口的巨石,再难承接什么能轻易漾起波纹的风了。她依旧静默着。她的不应,更是勾起了司清的不死心。她抓着矮几的边角,杏眼充血圆睁,近乎疯狂地刺激道:“好好的母亲被他人毒死,难道七meimei过上几天好日子,翻了脸就不管不顾了吗?没有父亲的授意,就凭着胡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她怎么顺利进行?”“我已经帮meimei做了那么多,现在只剩下父亲一人。母亲就你一个女儿,你就不想尽尽最后的孝道,亲手为她报了此仇?”好日子?她两眼是瞎的吗?魑阴忍无可忍,凝聚几分灵力,扬手就要往她身上甩去。可不待她的掌风落下,正对司清而坐的司檀,手中久握的那把带血剪刀一下子扎了过去。偏一分太远,近一分会见血,刚刚好就擦过她抠着矮几的白皙玉指。由于她全身无力,手腕的力度不足,不轻不稳的没入矮几,尤为惊魂吓人。“你再提母亲一句试试?”司清瞠目而视,恰对上她深重凹陷的墨玉珠子,凌光如刀,教她禁不住地脊背发凉。低头看了看紧扣虎口的剪刀,以及还未抽回的那双根节分明的枯指。戳破薄皮的微痛被恐惧无限放大,她唇角颤动,半晌才崩出一句:“七,七meimei……”司檀松手,“送客!”魑阴上前,噙着笑意虚礼相邀,“侧妃娘娘,请吧——”“七meimei……”司清像是还不死心似的。司檀看也不看她一眼,低头抓起顾嬷嬷搁在一侧的另一把剪刀来,“你若还赖着不走,惹怒了我,这一把,可能就会扎在你脸上!”司清着实被她这疯狂的举动吓到了。记忆中的七meimei,是府内最好说话的,也是最好欺负的。旁人说什么她都不辩解,想要刺激她发火,也就一两句话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与人争论,不会与人争抢。就算是受了委屈,被打还是被骂,除了哭还是哭。可现在呢?她的身上哪里还有之前的印记。她时静时怒,让人摸不清喜恶。就算她将好赖话说遍,也没有动摇的意思。不,不是现在。她自嫁如宣平候府至今,都一直在变化着。司清僵在原地,越发觉得看不清她了。耐性被磨尽,司檀极为烦躁了抬起头,苍白的双唇轻开慢启,道一字:“滚——”丘管事也不再安静地等在水榭外,颤颤巍巍进内将司清请了出去。司清还想说什么,可撞上司檀难测的面色,终究是在离开之前,将话咽了回去。眼瞅着她被狠憋了一口气又发泄不得,魑阴简直不能再爽。嘻嘻笑着,朝司檀竖起拇指来,“夫人可真厉害!”强行压下差点儿不受自己cao控的情绪,司檀看着魑阴,道:“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是……”魑阴犹疑,暗自纠结一阵,自司融停职在府起,到毒害林氏引诱司檀回府,以及后来的林氏之死,原原本本,点滴不漏地将事情来去说与司檀听。还以为她听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