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1
是一件好事。”陈骏听得心疼,“你不怪她吗?”“怎么怪?”杨静声音有点哑,“她起码养我到十三岁了,仁至义尽。”她在这样环境中长大,性情凉薄,没多少同情心。但如今年岁渐长,虽仍旧鄙视孙丽选了众多条路中最为自轻自贱的一条,却渐渐能够原谅她的做法。不怪她,因她不欠她的。“所以,”杨静顿了一下,“这时候程哥收留我,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陈骏抿住唇。杨静抬眼看他,“你还想听吗?”她目光中似是雨雾弥漫,陈骏低声说:“你说吧。”既想要把人治好,总得知道病因。“……我没有父亲,从我记事起,生活中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程哥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收留我的邻居。”是邻居,兄长,也是父亲。“……他这人真的算不上多好,但那时候我跟他一无所有,我被人欺负,他拿命去搏。”危险、冲动、不安定,但却是杨静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她可能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所以对人有一种出于直觉的判断。第一次见到杨启程,就笃定他这人决计不像他表面这般行事无忌,肆意荒唐。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有风吹过来,拂在脸上。仿佛那年杨启程受伤发烧,他输完液,和她一道坐在诊所的门口。那时只有月光,只有杨启程指间缓缓腾起的烟雾,只有微风,只有远远的,像是在另一个空间的尘世喧嚣。感情一事向来复杂,从来不能被精准地条分缕析。所以她也从不对人诉说,不去分析自己究竟在哪个瞬间,将所有的依赖、感激、贪恋都酿了一壶烈酒。她一直是醉的,醉生梦死,却并不愿意就此清醒。陈骏声音喑哑,“既然这样……”“他要前程似锦,成家立业……我给不了。”杨静笑了笑,“厉老师是适合他的人。”沉默许久,陈骏再次开口,“……你问过程哥……”“没有,”杨静摇头,坚决道,“他只当我是meimei。”她闭了闭眼,忽又想到那天,杨启程看着她的眼睛,一声声逼问,懂吗?懂。这个秘密,只他们两人知道,而她要做一个尽职的守夜人。陈骏伸手,抱住她,“你能告诉我,我很高兴。”杨静心里一片茫茫的平静,这条路走到这里,既无法折返,也没有别的岔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陈骏手掌按在她肩上,“你的过去我全部接受,但你答应我,你的未来也要全部给我。”杨静没说话,点了点头。陈骏顿了顿,按住她的下颔,将她头抬起来。他盯她看了一会儿,她眼中仿佛深海沉静,并没有泪。他缓缓地低下头去,再一次吻住她。嘴里有啤酒的味儿,带点儿清苦。房间是标准间,两人到各自床上睡下。杨静让窗户开了一线,有月光漏进来,夜更显得寂静,仿佛等不及他们入睡,已早一步酣眠。陈骏侧卧着,看着旁边床上杨静的轮廓。安静了片刻,陈骏轻声问:“睡着了吗?”“没有。”“在想什么?”“你放心,”杨静也看着他,房间并不太昏暗,似乎能看见陈骏深沉俊朗的眉眼,“我没有在想着他。”顿了顿,她沉声说,“以后……我只想你一个人。”笃定的,像个誓言,说给自己听。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就这么慢,情节也淡。☆、(31)无根杨静在大理没待上两天,接到了韩梦的电话。宿舍五人,杨静与韩梦关系最好。韩梦对她更依赖些,大大小小的秘密都愿意讲给她听。韩梦这姑娘其实远不像她平日里那般大大咧咧,她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且因为有个弟弟,基本上好东西都落不到她头上。父亲对她极为严苛,她每次往家里打电话都像上刑,打完必定得难过一场。这次,电话一接起来,先听见哭声。杨静还在睡梦里,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忙问:“梦梦,怎么了?”韩梦抽抽噎噎,半晌才把话说清楚,杨静拧眉听完,说:“我过来找你。”挂了电话,杨静立即开始收拾东西,陈骏从床上坐起身,“怎么了?”“韩梦,家里不让她读书了。”陈骏愣了愣,掏出手机,“她家在哪儿?我查查火车票。”杨静报了地方,陈骏查过,订了最早一趟的票。从昆明转车,再去韩梦家乡,前前后后花了十多个小时,等两人抵达,已是深夜。陈骏办酒店入住,杨静给韩梦打电话,问她现在的情况。韩梦说自己现在被关在家里,家里不让她出门,除非她答应立即去家里帮她找好的地方上班。杨静听得怒不可遏,“我现在过来找你。”“明天来吧,”韩梦压抑着哭声,“都这么晚了,你先休息。”打完电话,杨静跟着陈骏上楼,在房间坐了没一会儿,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找韩梦。”陈骏立即将她一拉,“明天去,都这时候了。”“管不了了,现在就去。”陈骏知是劝不住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走吧。”这地方,连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见着。两人步行二十分钟,到了一栋破破烂烂的老式楼房前面。陈骏问:“这儿?”杨静也不肯定,“应该是。”“打个电话问问。”杨静拨了号码,那边立即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韩梦急忙小声说了一句:“等我一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她才又开口。杨静说:“我在你楼下。”韩梦惊讶,“现在?”“嗯,你下来开个门。”“我爸妈都睡了……”“你还想回帝都吗?”那边沉默了片刻,“你等一下。”电话挂断了,杨静立在楼下,耐心等着,陈骏搂了搂她肩膀,“冷不冷?”杨静摇了摇头。十多分钟,还没见韩梦下来。杨静正要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过来,接起,韩梦哭道:“我爸就睡在客厅,不让我下来。”杨静抬头看了一眼,“几楼?”“六楼。”西南的夜晚,凉风里带着湿气,月亮被云层遮住了,四下昏沉安静。杨静站了一会儿,将电话挂断,忽往前一步,大声喊道:“韩梦!”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