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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觉。他咕噜咕噜地吞咽着,吸了一会儿额头渗出了汗珠,从外边来的寒意被这热腾腾的包子驱散了。浑身发起暖来,他用筷子拈起汤包的一角,开始咬起面皮儿来。包子皮清甜柔韧带着劲道,沾了汤汁有鲜味的咸香,三口两口包子皮很快被他啃到了馅料。雪白的蟹rou浸着汤汁变成了深褐色,味道却更美了,赵兰香没把蟹rou拆碎,rou质弹牙鲜嫩,贺松柏偶尔还吃到粉糯香浓的润膏,令他产生了种自己吃的不是rou的感觉。可怜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螃蟹,田沟沟里那些巴掌大的螃蟹的rou都不够塞牙缝,他又哪里吃过螃蟹这种美味又低廉的食物。他咬了一口之后,腾出嘴来问:“这是啥?”赵兰香看他吃得热出了汗来,递了手帕给他擦汗,后来看见他两只手都在吃包子,便就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她眉目含笑,某种盈盈的笑意宛如缀满天宇的星光,眯起眼来有种温柔的深情。“螃蟹,并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好吃吗?”贺松柏点了点头,他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他用风卷云残的行动证明了他对蟹汤包的喜爱。看他嚼着蟹rou的那种畅快的模样,赵兰香微微地发起怔来。老男人从来都没有吃过一口蟹rou,曾同她一再表示过他不喜欢螃蟹的腥味,也不喜欢吃海产。哪里想到……贺松柏却是喜欢的,极喜欢。吃起来像小狗啃骨头那样欢快,眼睛沉沉的专注得跟享用鲜美的rou的狼。她五味杂陈地坐在桌边,迟了二十年的“真相”,让她有种眼眶微微发酸的感觉。“吃啊,你怎么不吃了?”贺松柏见对象一直看着他,不由地停了下来,被她的目光盯着,男人糙厚的脸有些发窘。赵兰香微不可见地吸了吸鼻子,“我吃饱了,锅里还有点鸡rou,你吃点罢!”贺松柏摸了摸脑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看着她似怀念、似沉湎,灼灼的目光似是看着他,却又更像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令他微微不适,却又有些惊讶。他默不作声地由着她看着,动作从容又安静地吃着。他吃完了两只大汤包,又喝了一碗鸡汤,饥饿的腹被美味的食物带来的带来的充实感,抚平了。他吃完了之后收拾了桌上的狼藉,洗完还锅还碗碟给招待所。贺松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回房了。”赵兰香扯了扯他的手,亲了一口。“明天我带你去做一件事吧,把时间空一点出来给我,顺便换上那件新衣服。”女人温热的唇落在他粗糙的虎口上,贺松柏的心口猝不及防地一震,他的手颤栗地缩了缩,没收得回来。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疑惑地道:“啥事?”赵兰香没说。这婆娘还神神秘秘的!不过贺松柏看了她认真的眉眼,喉结不由地滚动了一下,应道:“好。”“啥事都依你成不成。”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柏哥:她想做啥?还穿新衣服,嗯……忽然有些期待。柏哥羞涩地捂紧了自己的领口,暗自yy*哭泣,昨晚码着码着就睡着了,看来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今天得发红包。中午,微博见~第075章赵兰香听到男人这句低低而又沙哑的话,又见着他的耳朵微微泛红,她的脸颊也蓦然红了。心如染蜜。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男人。贺松柏的这种青涩和憨劲是老男人不具备的,直戳得她的掌心也跟着热乎乎地冒汗。赵兰香捏了捏他糙糙的手,嗔道:“明天去干正经事!”贺松柏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没有说话,次日,贺松柏依言穿上了新衣服。他知道来大城市讨债,肯定得穿得好一点,气势上不能输给别人,所以他把对象亲手给他做的两身新衣服都带来了。贺松柏出了门,看见了赵兰香也是微微一愣。赵兰香穿上了一身雪白的衬衫,宽阔的下摆随意地塞入裤子里,纯黑色的长裤裹着她两条细长的腿,精神又利落,带着一抹阳光般的干净。她见了他招了招手,步伐轻快地走到他的身边,乌黑的秀发飘逸极了。“走吧。”赵兰香挽住了他的手,同他坐上了一班汽车。很快,她带着他来到了一家照相馆。“我还没有跟柏哥儿一起照过相呢,进去看看吧。”她跟照相馆的员工沟通了一下,决定拍下了两版相片。一版全身照、一版半身照片。这个年代的相机虽然落后,取景也有限,但摄影师的技术以及敬业的精神却是毋庸置疑的。拍全身照的时候把他们带去了院子里的滕树下,赵兰香坐在椅子上,贺松柏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肩上。摄影师反复斟酌了这个造型良久,让他们摆了半天的姿势,才肯咔嚓地摁下快门。赵兰香闻见了树上将近凋谢的木槿花的香气,她从地上拾起了一朵嗅了嗅。女人凝视的目光含着一种静止的温柔,似缅怀似追忆,仿佛穿越了时光,摄影师灵光一闪把这一幕抓拍了下来。拍完照片后,穿着中山装的贺松柏解开了钮扣,松了口气。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照相对于他这种粗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赵兰香笑眯眯地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可以把胶卷直接给我们吗?”员工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胶卷密封起来,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它曝光,见了光就白拍了。”赵兰香笑了笑,把筒子装的胶卷收入了包里。这件“正事”做完后,贺松柏松了口气,想要带赵兰香去玩。赵兰香摇摇头,没答应。她仿佛、大约知道了他缺钱要去做件大事,自己是不舍得花他的钱的。赵兰香开心地道:“时间很少,然而我却想逛完S市,柏哥我们来做公车吧。”一趟公交车才五分钱,坐一整天都做不完五毛钱。赵兰香快活的模样,说服了贺松柏。贺松柏在街上偷偷给她买了一块胸针,yingying的捏在手里,跟着她去坐公交车了。赵兰香把脑袋枕在手臂上,含笑的问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催到债的。”找到祝侯生的第一天,男人一无所获地回来,她便知道了祝侯生是想赖掉这笔钱。贺松柏吞吞吐吐,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坦白了一半又留了一半。“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一般要面子。我去人工厂里闹几天,他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