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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懂”的表情,安慰道:“别太在意分数,成绩有起伏很正常,最近状态不好也有可能一飞冲天的,不要着急。”何许人尴尬地笑着,默认了这个说法。窗外的天空蔚蓝无际,阳光明媚,何许人的眼睛被刺得发痛,却又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第15章困兽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何许人依旧是考得差强人意,分数不高不低,算得上是下学期以来的一次进步,但仍达不到何爸何妈的要求。高二的暑假对于实验班的学生来说十分短小,7月初放假8月中旬就得去学校自愿补习。从下学期开学到放暑假,何许人和父母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四个月之久,这是何许人有记忆以来自己拒绝妥协的最长时间。七月底的某一天,何许人照常早起,本以为又是和父母毫无言语交流的内心独白日。没成想,一见面,何妈就笑脸迎人:“许人?起床了?吃早饭吧,今天你爸做了你爱吃的葱油拌面。”何许人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来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父母对自己的妥协。一碗鲜亮的面条摆在桌上,何许人用筷子翻了翻,露出一个糖心澄明的煎蛋。拌面热气蒸腾,香气熏得何许人有些泪目。筷子卷起一大坨面条塞满嘴巴,何许人一边嚼一边流眼泪,嘴里的味道也越来越咸。“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何妈在何许人身边坐下,用手抹去他的泪水,“我和你爸想过了,觉得我们也是有不对,你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我们相信你之前只是走了岔路。”岔路?何许人夹断了面条,眼神复杂。何妈见状,没有再说话,而是和现在厨房门口的何爸对视一眼。何成器点点头,两人仿佛决定了什么。何许人大口吃完了面条,把碗筷端到水池里清洗。何妈站在一边,再次开口:“许人,还有几天开学啊?”何许人冲干净碗里的泡沫,甩了甩手:“十二号。”“那刚好,生日可以在家里过。”何妈接着开口。“嗯。”何许人漫不经心地回答。“今年过生日准备怎么过啊?”何妈给何许人递上擦手的抹布,“有什么想吃的吗?”这句话是真的把何许人给问住了,他把碗放进架子,思索了片刻:“那就碧落路人民小堂里的摊饼吧。”坐落在碧落路的人民小食在何许人爸妈结婚前就存在了,菜品不怎么样,但是摊饼滋味尤其好。何许人之所以会想到这个,还是想到了去年堂姐结婚在那里办了酒席,甜甜的薄饼酥酥脆脆,承载着一对新人的祝福,在他的心里,这个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味道。“好,我们先去旅游,等回家就买给你吃,杭州怎么样?”何妈突然提出了旅游的建议。“旅游?”何许人这才想起来,长这么大自己都还没出过省旅游。见儿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何妈又接着开口:“对,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去旅过游,去杭州逛逛,听说西湖十景很好看。”“嗯,你们决定了就好,我没意见。”听到杭州,何许人脑子里生出了许多对美好风景的绮丽想象。虽然旅游这件事的提出不怎么早,但何许人没想到自己的爸妈准备得如此快,隔天就打包好了行李箱。直到搭乘上飞往杭州萧山国际机场的航班航班,何许人还是有些茫然。窗外是厚厚的云层,蔚蓝的天空触手可及,这还是何许人第一次坐飞机,高空中的景象还是让他又惊又喜。飞机落地,何妈叫了辆计程车,何爸把行李搬进后备箱。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的何许人还是有些不适应,更别提他还晕车。计程车里弥漫着一股老皮革的味道,浓烈地直逼何许人的肺腑,胃里的酸水一阵阵地涌上喉头。何许人昏昏沉沉地打开后车窗,流动的热风扑面而来,稍稍舒缓了他的呕吐感。何妈拿着手机报了个陌生的地名,何许人看到司机怪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头发。何许人没吃晚饭,身体疲惫得很,靠在窗边就摇摇晃晃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平稳停下,何许人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慢慢跟在父母的身后。“我们在哪住?”何许人还是有些头晕,鼻子里似乎还充满着汽车的老皮汽油味。何妈头也不回地说道:“再多走两步就到了,这不是为了省点钱吗?住的肯定有点偏。”城区的灯光越来越远,何许人越走越觉得奇怪:“我们这是住郊区?这里还有旅馆吗?”走到一个僻静处,何爸何妈停了下来,何许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到了?”何许人的脚有些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啪嗒——”手机掉在地上,何许人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壮汉给扣住,粗暴地拖向不远处的面包车。“爸!妈!”何许人挣扎着对父母发出求救的呼喊。可是眼前的亲人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被拉走,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像是早已知道会有现在的情况。“救命——”何许人话还没喊完,一只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何成器看着自己的儿子连人带行李被拖上面包车,有些不忍地别过头:“这家教育治疗中心真的有用吗?”何妈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我问过了很多人,这家教育治疗中心是最好的了,我相信许人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的。”何爸何妈又拉起行李箱,何许人看着车门被用力关上,父母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车里还坐着更多的人,何许人的眼镜被摘掉,双眼又被蒙上一块不能透光的黑布,口中被泡过水的毛巾塞满,四肢也被牢牢地捆住,越挣扎绳子勒得越紧。“小弟弟,我们会好好给你治病的。”“同性恋这种变态,我们治起来很拿手的,包管你看到男的再也硬不起来……”何许人分辨不清这些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只能听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车里充斥着不怀好意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男人的笑声此时在何许人的耳里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催魂铃,一下一下,犹如利针,扎得他鼓膜发痛。七月的面包车内开着冷气,混杂着皮革与汗臭搔动着何许人的喉咙。不知道车的方向到底开往何处,一路颠颠簸簸,何许人的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酸水已经冲到喉头,又被毛巾阻隔,倒流回胃里。食道被反反复复地灼烧着,何许人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像一条脱水的鱼,在岸上垂死跳动。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