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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之后,根本睡不着觉,脑子里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压着怒气给谢俞打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是无人接听。她胸腔里那股火气被这几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浇灭了。“怎么,”钟国飞半梦半醒间发觉边上空了,睁开眼就看到顾雪岚身上穿得单薄,坐在床边对着电话发愣,“……很晚了,还不睡?”顾雪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又轻手轻脚起身,无意识地往谢俞房间走。等推开那扇卧室门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的做法惊得愣了愣。她从来不会去翻谢俞的东西。即使以前在黑水街条件不好,二手书桌抽屉上的锁形同虚设,拉开就能看到摆在里头的日记本,也没动过偷看的念头。从小接受的素质教育,让她在这些方面变得冷静且克制。但现在——顾雪岚心说,她可能会为了能了解谢俞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出格的事。谢俞房间整理得很干净,顾雪岚走进去,目光掠过桌椅、电脑,最后停在那床略显凌乱的被子上。手机就落在床边。顾雪岚犹豫了一会儿,手伸出去,又堪堪停住。顾雪岚疲倦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收手,手机屏幕却陡然间亮了。-谢老板,我这几天思前想后,我觉得这事还是得跟你妈说一下,你这样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高考打算怎么整……周大雷盘腿坐在沙发上,真情实感地发完一封短信,觉得话没说全,又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继续敲打。——从小不爱写作文的雷仔,为了兄弟可以写他妈的八百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周大雷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心里藏着件这么大的事,打游戏都走神。前天去广贸帮梅姨卸货,听梅姨在那边念叨:“小俞这成绩这么搞的,这次还下降了一名,原来那个年级垫底呢,好好的垫着底,往前窜什么窜……”梅姨话说到一半,他手里那箱货差点没拿稳。周大雷低着头打完,点了发送。-咱就是成绩好!藏什么藏,藏个屎,就要让那个姓钟的傻逼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让他知道什么叫闭着眼睛也能上清华北大!-谢俞还不知道自己出这一趟门,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他早上醒过来就被贺朝压着弄了一通,躲得过醉酒躲不过晨/勃,谢俞大脑一片空白,高/潮后,贺朝咬着他的唇,问:“爽完是不是该到我了,用腿?”谢俞怀疑这人是不是想试这招想了很久了。贺朝动作没轻没重,谢俞红着眼眶被他咬得‘嘶’了声,手抓着身下的床单,隐隐从嘴里尝到一点血腥味。贺朝的手探下去,低声问:“回去怎么解释?想好了吗。”谢俞舔了舔嘴角上伤口,说:“打架。”“床上打架?”“……”谢俞没把这次夜不归宿当回事,结果从刚到钟宅门口,还没换鞋,就看到阿芳表情不太对劲。阿芳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说话。谢俞顺着她的眼神往客厅看,看到顾女士坐在沙发上——已经临近中午,她身上还是昨晚那套睡衣。顾女士很爱打理自己,就算不出门,也不可能大中午还穿成这样在家里呆着。谢俞嘴里那声“妈”还没说出口,顾雪岚已经站了起来。顾雪岚脸色很差,眼里泛着红血丝,起身的时候甚至僵硬地、不用手撑着椅背都站不稳。谢俞目光触在她手里紧握的手机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跳还是倏然间漏了一拍。紧接着手机屏幕亮起。短信预览栏里赫然是周大雷发过来的几条短信。顾雪岚一字一句地,声音近乎嘶哑,厉声问他:“这什么——你说话,这是什么!”☆、第九十章谢俞脑子里‘轰’地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间炸开。紧接着浑身血液一点点凝结。他手机设了密码锁,周大雷发的那些短信挤在一起占了大半个锁屏界面,虽然没有全部显示,但几条短信内容东平西凑凑起来,还是能看出大致意思。……“大雷他,”谢俞手指缓缓曲起,握成拳,下意识选择把这件事继续瞒下去,“他开玩笑的,没这回事。”顾雪岚一整晚没睡,从半夜呆坐到中午。其实她已经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好像很漫长,但又没那么漫长,只看到外边的天逐渐亮了起来。谢俞话音刚落,正想再硬着头皮补上一句“你别多想”,就听顾雪岚又问:“那是怎么回事。”她说话的时候喉咙发干,气势跟第一声问话不同,呈现出一种情绪剧烈起伏过后、不太自然的沉静,一句话卡在嘴边,缓了几秒才说出口。“——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谢俞看到她这个反应,猜到周大雷估计也不想地直接把他给卖了。刚才脑子太乱,忘了考虑这一层。按照周大雷的性子,要真追到他跟前问,立马变慌,根本藏不住事。面对顾女士的质问,谢俞沉默一会儿,没有回答。周大雷确实没想过自己这几条短信,误打误撞地,就把事情直接捅了个底朝天。昨晚他洋洋洒洒地发完,正打算扔下手机睡觉,岚姨一通电话惊得他差点卷着铺盖从床上摔下去。顾雪岚没问几句,他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了个遍。“这事我也才知道不久,谢老板不让我说,但我憋着难受,”周大雷边说边推开窗户透气,又说,“……岚姨,他就是想让你在钟家过得好一点,少几个人逼逼那些糟心事。”钟氏集团是A市赫赫有名的家族企业。顾雪岚嫁过去之后,这个重组家庭就显得尤为尴尬,钟太太的位置不好坐,更何况家里头还有一个不闹点事就不舒坦的钟杰。谢俞平时闷声不响,看上去一副“懒得管你”的样子。顾雪岚总以为他还小,这些压力她担着就行,没想到周围人怎么说的、怎么看的……原来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顾雪岚回想到这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想抬手把肩上那件外套往上拉,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脑海里空白一瞬,强烈的脱力以及失重感席卷而来。她最后一点仅存的印象,是听到谢俞慌乱地喊了一声“妈——”。周遭是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顾雪岚晕倒后,钟家乱成一团。家庭医生拿着药箱从二楼下来,边走边叮嘱:“还是那个毛病,都跟你们说了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