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第七章
“秋jiejie我给你的信你替我送出去了吗？”干瘦的的男孩儿抱着双膝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见秋媞回来了眼睛都在放光。 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模样秋媞原本打算捉弄他的意思都没了，忙回答他，“寄走了寄走了，我还问了人他说估计要等上个半个来月……”见他神色黯淡起来，秋媞又安慰他道：“都说是估计了，都是没准头的事儿。说不定半个月不到就送过去了呢，你呀别这么担心。” 男孩儿抹了把脸，直直地往地上一跪。 “哎！你这是做什么？”被他吓了一跳，秋媞伸手去扶他，谁知道别看他瘦精精的力气可不小。秋媞两只手都拽不起来。 “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么你不用谢我什么的。” 他摇着头，呜咽道：“秋jiejie……要是没有你，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我现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等以后！以后你要是有困难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那你先起来。” 他又抹了一把脸蛋，努力维持云淡风轻的样子颇为好笑。 “那，那就多谢秋jiejie了……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我先回去了……不然被发现了指定少不了一顿骂。” 日子安稳地过了好几日，秋媞还愁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来来来，手上的活的先放一放。”为首的是这府上权力最大的管事嬷嬷，她着拍手来回踱步，大声道：“要不是听旁人说起我还不知道我们堂堂公主府里竟然真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寒刃似的目光扫射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府上出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儿，听说是偷了府上的东西拿去换钱，还招摇过市地花了不少……是你们当中的话就趁早站出来，要是被我查出来了……下场，你们懂的。” 秋媞冷汗直流，这崔嬷嬷话里行间的似乎句句都是在点她。结合着前几天街上的事儿她是越发没有底。 她的样子像是刚查完一个部门，刚赶到这边的。身后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我知道咱们这府上小偷小摸的勾当肯定不少，我既然查了那就查个彻底。不该有的心思应该收一收了……” 如她料想的一样没有一个人承认。 “搜。” 接收到指令的丫鬟侍从三五成群各自结队，进去他们住宿休息的大通铺。 长长的一排床炕上放着十来套整洁的床品。他们随意地掀看着，将柜子里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他们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各个心怀鬼胎，惴惴不安。 秋媞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收缴了一批赃款，崔嬷嬷盯着盘子里的那些金银首饰。 轻轻抚摸道：“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逢年过节的殿下会赏赐些东西。你们只要将这东西怎么来的细细说上一遍，我这边对上了你们就可以拿走了。” 见他们都畏畏缩缩的样子，又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点。” 秋媞她就在那儿盯着，从人前看到人后。 桌上的东西所剩无几了，剩下的都是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秋媞也在恼，她一个家仆怎么会有那些财物？任凭你说给谁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场上就剩下那么几个人，秋媞还在犹豫不决。 怎么办怎么办呐。 突然有人走上去指着秋媞放财物的钱匣子道：“这是我的。” 这不是方小冉么？他这是要干嘛？ 秋媞突然想起来，那日和他商议好了要给他送信，那会儿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秋媞就给他领进去了。 她既然好心帮他这个忙，那让他帮自己干点活也是可以的，而且又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让他帮自己打打下手而已，她想着尽快把吴彤莱要的那批赶完。 应该是那时候让他看见了那钱匣。现在这个情况她迟迟不动笔估计他是误以为这钱来路不当，想着要替她背了这黑锅。 秋媞想要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在旁边的罪状书上画押了。 “小冉！”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 “得了吧秋姑娘，也不知道你怎么和这种人勾搭上的。”吴彤莱的语气里尽是鄙夷嫌弃。 “这小子自打入府来就一直手脚不干净，上上下下也不知道偷了多少回了。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早就打残喽。” 这怎么会？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你不信？”他双手叉着腰，讲起话来唾沫横飞，“那你自己问问呐，你问问他偷没偷。” 少年不语，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反正他这次已经是难逃一死，不如做个顺水推舟一并认下的好。 秋媞不知道这些，还在为他争辩着。 这都签字画押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崔嬷嬷看着差不多了就带着人走了。 夜晚，崔嬷嬷忙完一天的活儿刚洗漱完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刚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草堆里就冲出来了个人跟着后面挤进来了。 “什么人？竟敢夜袭公主府！” “姑姑是我。”秋媞松了手，直直跪下为刚刚的无礼和接下来的事儿做铺垫。 崔嬷嬷先是想了一会儿道：“你就是今天上午的那个姑娘？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姑姑，那方小冉是被冤枉的。他……” “证据呢？”崔嬷嬷打断她问道。 “证据……证据，就是那钱匣子是我的。” “嗯？可是他说是他的。你既然说是你的为什么当时不敢认？” “我……” “有些事情呐，犯不着分的那么清楚。我瞧着你挺合眼缘的，不妨和你多说些。” 她喝了口凉茶，如同一位母亲般说教给孩子听。 “就好比这吴管家的侄儿，那吴彤莱他成日里在做什么勾当我们呐都是清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有些事呐不必分的那样清，人与人间都分的清清楚楚反倒是生疏了。” “可是这不一样！”他这是在替她顶罪，虽然她自己不认为犯了什么错。 “怎么不一样了。”她突然叫起她的名字，“秋媞，我听说过你。” “你的手艺不错，会些讨喜的小物件儿。我还知道前几天你跟着府上买菜的车子混了出去，路上还替人家解了围。” “可是你不知道就是昨天，那女孩儿的母亲最终还是卖走了……所以有些事儿没那么重要，最关键的是结果。” “所以那方小冉他的结果会是什么？” “他屡教不改，毫无悔过之心。按大秦法律当是要受断指之刑的……” “不行！” 崔嬷嬷示意她冷静下来，接着道：“不过念其年幼，从轻发落。便遣他去西边开垦五年后再回来。” 记得没错的话，他托她寄的信件就是在西边那里。如此一来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多谢姑姑。” “下去吧。” 看着女孩儿轻快的脚步，崔嬷嬷心里感慨万千。仿佛见到了年轻那会儿的自己。